自從忻口會戰開打以來,板垣中將已經連續多少天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今天早晨第一旅團機械化步兵聯隊終於趕到了戰場,自覺取勝已成定勢,板垣征四郎這才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心慌氣短。
眼看著再熬下去或許就會過勞死了,中將閣下這才躲進臨時的小休息室打算偷偷的睡一覺。沒想到剛睡著就又被吵醒了!
聽聽槍聲還挺近,似乎就是在這村子裏打的槍。難道支那軍隊打進來了?老鬼子慌裏慌張的披上軍裝,拿起皮靴,再看看表,從睡著到現在總共不到倆小時!
“報告將軍,師團部遭遇敵襲!”師團部副官小野一郎少佐一頭闖進了將軍閣下的休息室。
板垣征四郎一個激靈,穿了一半的靴子掉到了地下,等拿起來再穿的時候卻穿錯了腳。聞訊而至的勤務兵趕緊過來幫助將軍閣下係扣子、掛軍刀、拿軍帽。
阪垣中將一挺身站了起來,“支那軍來了多少人?他們現在已經打到哪兒了?”這可是關鍵問題,要是人家已經離這兒幾十米了,阪垣將軍就得趕緊想怎麼樣帶著隨身護衛逃跑的問題了。
“進入村莊的大約有不到二十個支那死士,已經大部被皇軍消滅。但,仍有各別人逃了出去!卑職判斷,支那人很可能還有後續部隊正在向我師團部靠近,請將軍閣下早做定奪!”
“八格牙路!”板垣征四郎再也抑製不住睡夢中被驚醒所帶來的恐懼、憤怒等負麵情緒,跨前一步揚手就要去抽這個可惡副官的耳光!就幾個偶然流竄過來的支那軍人就讓嚇成這樣,這要是給他一個步兵大隊讓他上前線,這家夥還不得讓嚇死呀?
感覺到了將軍閣下的憤怒,副官低著頭站到那兒一動不敢動。在日軍當中,下級被上級當成出氣筒那是一種傳統,被打幾個耳光、吐幾口痰,甚至遭受某些無法和外人說的虐待都是常有的事兒。
不過,今天的事情卻有點反常,就在那少佐副官低著頭等著挨揍的時候,想象的疼痛卻沒有等來,反而是聽見了幾聲驚呼跟著就是重物倒地以及有東西翻倒的聲音。
少佐副官趕緊抬頭去看,就見板垣中將正狼狽不堪的在地下坐著,軍裝上濕了老大一片。旁邊的地下扔著一個翻倒的尿壺,裏頭正有不明液體好像還在往外流。看樣子是將軍閣下剛才沒打住他,反而自己不知道怎麼滑倒並且還撞翻了尿壺。
“將軍!”少佐一聲悲呼,兩步搶過去拉著阪垣將軍就往起拽,兩個勤務兵在邊上也一起上手幫忙。三個人齊心協力,再加上板垣中將自己的少許努力,這才終於站了起來。不過,中將身上這個味兒,那可就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了。
“呼呼--”板垣征四郎站到那兒喘了幾口粗氣,低頭看了看腳下,兩個腳尖往兩邊分,原來是剛才他穿鞋穿錯腳了!
摔這一跤雖然有點狼狽,卻也把板垣征四郎給摔清醒了。他這會兒也沒了繼續毆打副官的想法,而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來,任憑勤務兵給他重新換身新軍裝,再把腳上穿反的靴子倒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