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杜荷抬致房中安歇了下來,杜荷卻依舊假裝昏迷著,從進門到現在過去了十來分鍾,他一直緊緊的閉著自己的眼睛。
朦朧中杜荷眯著眼睛看著,外麵一個又一個前來看望他的人,說些陌生的文言文,有待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一切都讓閆主任徹底的死心了,這裏沒有一切閆主任喜歡的東西,電腦,手機,遊戲,一個都沒有,甚至連電都沒有,一瞬間閆主任有些痛苦,看望的人來了一批,走了一批,待所有人走了之後,閆主任艱難的睜開了雙眼,望著這個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或許自己應該習慣這裏,應該適應這裏,畢竟自己占據了杜荷的身體,從今天開始自己就是杜荷,必須好好的活著,既來之則安之,並不僅僅隻是一句話這樣簡單。
李世民對待杜如晦還是相當不錯的,最起碼得知杜荷昏迷之後,還派了個禦醫前來為杜荷診治疾病,宮裏的禦醫把好了脈,處理了頭上及身上傷痕。床前的父親杜如晦如瞬間老了幾歲一樣,望著禦醫卻不知道是否該詢問些什麼。常年的官場生涯,讓他可以從別人的表情上判斷出事情的吉凶,而他已經從禦醫皺著的眉頭上知道了杜荷的情況不是很妙。
:“國公,說句難聽話,令公子這次能逢凶化吉就看這幾天的造化了,老朽開服藥方,每日早晚各服一次,若有什麼不適,請及時告知。另外令公子這次從高處墜落,傷了腦袋,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有可能導致失憶,請國公做好心裏準備。”禦醫的話,證明杜如晦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可他千算萬算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失憶,這讓他瞬間猶如胸口堵了塊大石一樣難受。
他感覺自己好像漂浮在水中的稻草一樣,禦醫的話說的還是婉轉了一些,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禦醫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救治自己的兒子了,他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光自己受不了,估計夫人更加受不了。
此時崔夫人爬在杜荷的床前,小聲的哭泣,女人都是心慈善良的,尤其是麵對自己的兒子,崔夫人最疼愛的就是自己這個小兒子,可以說是非常寵愛,而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的兒子又受這樣重的傷,怎能不讓她傷心欲絕呢?
杜如晦想著自己的大兒子如今也成婚了,在禮部擔任著左侍郎,雖說官職很小,但是也算步入殿堂。如今二子年僅十四,聽人說是長安城“八大少”之一紈絝子弟。
平日裏自己為他操了不少的心,現在他不去想自己為他杜荷付了多少外麵酒樓欠的帳,給別人賠了多少錢,自己都不在乎,哪怕自己身為一個國公,給人低三下四賠禮道歉也無所謂,可是這一次自己的兒子是在客棧裏被人刺殺的,這對自己是最大的打擊,自己寧願兒子將別人打傷,哪怕自己再去賠禮道歉都行,但是這一次根本就不用自己賠禮道歉。
:“老王,你看看,我家二朗已經醒了,為什麼他睜著眼睛不說話呢?”這時候,崔夫人忽然瞧見杜荷睜開了眼睛,連忙問身邊的禦醫。
王禦醫上前左瞧瞧,右看看,思慮片刻說道:“不瞞夫人,依照老朽多年診斷經驗來看,估摸著令公子可能真的已經失憶了。而且說不定令公子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了。”
杜夫人瞬間就悲痛的哭喊道:“天殺的,那個惡人將我兒害成這般模樣啊,氣煞老身了。”一陣大哭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大廳。
沒來得及遠走的程處默一聽說杜荷竟然失憶了,當即奔了進來,趴在杜荷的床前就哭哭戚戚的大聲喊到:“賢弟呀,你怎麼就失憶了呢,你千不該,萬不該,更不該失憶啊,你失憶了,我怎麼辦啊。”
程處默話沒說完,杜如晦氣憤的一腳就將他踢了起來,程處默莫名其妙的揉著眼角,他想努力的搓出哪怕一滴傷心淚,可是眼角邊除了眼角屎,還是眼角屎。
鬱悶的程處默哭喪著臉說道:“伯父,你踢我幹什麼?”
杜如晦自然是萬分生氣,他娘的我家小兒還沒死呢?你就在這裏哭天喊地的,成何體統。
於是杜如晦吼道:“荷兒如今隻是失憶了,你在此瞎哭個什麼。”
再一次聞聽杜荷失憶了,程處默瞬間有些悲傷,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於是著急的拉著禦醫就問:“你說杜荷當真是失憶了。”
瞧見禦醫點了點頭。程處默瘋了,抓耳撓腮的嘀嘀咕咕,他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於是再一次的問道:“他真的失憶了。”
黃禦醫不耐煩的說道:“你煩不煩,老夫都說了好幾遍了,是失憶了。”
又一次聽完禦醫的話後,程處默瘋狂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膛,一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杜如晦看不下去了,厲聲問道 :“處默,你在哪裏嘀咕什麼呢?”
程處默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不說話,在杜如晦的強壓下,他緩緩說:“伯父,不瞞你說,杜荷如今還欠我五百兩銀子沒還呢?你說他失憶了,我能不著急嗎?”
杜如晦一愣,捋了捋胡須問道:“你的意思是荷兒借了你的錢,那麼老夫問你荷兒還有沒有欠其他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