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尉遲恭見魏征竟然彈劾杜荷,便上前指責一番,誰知魏征根本就不怕尉遲恭的指責,當即反問道:“請問尉遲將軍,在下哪裏得寸進尺了,難道說軍營裏現在允許元帥出兵在外,私自給犧牲士兵發放撫恤金嗎?如果尉遲將軍說可以,那麼我想請問一下,那要這兵部何用,要這朝廷何用。”
尉遲恭頓時啞口無言,杜荷瞧朝堂一瞬間就變成了菜市場於是,接著說道:“尉遲將軍,多謝你為在下仗義執言,魏大人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我私自發放撫恤金給犧牲的將士,觸犯了軍法,理應受到處罰,所以,我願意領受一切罪責。”
而後杜荷轉身跪在李世民麵前,言辭懇切的說道:“陛下,微臣自領兵以來先後戰勝佶利可汗,取得突厥之地,而後又消滅鐵世文取得渤海,又殲滅了突利那些突厥殘餘勢利,這些微臣都不敢居功自傲,都是靠手下士兵付出性命才取得了勝利,今日微臣自知觸犯軍法,逃避不了大理寺審查與定罪,但是微臣對於自己所作所為,無怨無悔,請陛下責罰。”
杜荷這自願領受責罰的事情,到讓眾人目瞪口呆,魏征和褚遂良原本以為杜荷會堅決的否認,就連李世民自己都相信杜荷一定會準備好其他措辭,隻是眾人都沒想到杜荷的措辭竟然是認罪。
麵對這樣的情況,李世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杜荷真的是觸犯了軍法,而且情節有些嚴重,說重點,他私自給士兵發放撫恤金,那是傭兵自重的一種提現,說輕點,他是想博得士兵的愛戴,李世民想了想,覺得杜荷犯這樣的錯,可能是因為他太年輕,太感情重事,太計較別人的得失。
於是李世民站了起來說道:“既然駙馬爺杜荷認罪,那麼朕決定撤銷杜荷同洲郡王封號為駙馬都尉,去掉左衛大將軍一職,不過火藥署一直是由杜荷親自建立的,就留一個火藥隊隊正的官職吧。”
眾人震驚的下巴都掉了下來,沒想到李世民竟然將杜荷的官職降完了,不過,欣喜的是還給杜荷留了一個火藥隊隊正這樣的小小官,而這也就意味著杜荷如今是無官一身輕,那個什麼駙馬都尉簡直就不是官職,隻是一個稱呼。
李世民將杜荷的罪責一口道出來後,便緩步向著後殿而去,這時候朝廷官員與杜荷熟識的紛紛過來安慰他,而杜荷並沒有那種失了官之後的悲傷表情,他淡淡的說道:“這下我終於可以享受幾天好日子了。”
這句話說吧,老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混小子,這武將隊伍裏沒了你,日後誰還帶領士兵出征呢。你別急,過一段時間,俺們一起央求陛下給你官複原職。”
這邊魏征信步走來,對著杜荷說道:“子明可別怪老夫多事,這都是職責所在。”
瞧見魏征給自己道歉杜荷趕緊行了一禮說道:“魏大人多禮了,這件事情原本也就是在下思慮不詳所致,怪不得大人。”
魏征縷著胡須哈哈一笑說道:“駙馬爺謙卑了,不過老夫身為禦史大夫,這些事情原本就在老夫職責之內,賢侄年紀還小,過些日子說不定陛下就會重新啟用你了,不過老夫有言在先,日後可不要做這些違反大唐律例的事情了。”
杜荷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魏征則撫摸著胡須好像等待著杜荷回應一樣。
杜荷在眾人的簇擁下向魏征行了一禮,這才隨著人群向著宮外走去,等到了宮外,杜荷與熟識的官員告了別,便帶著杜亮說些朱雀大街緩緩的走著,長安城依舊繁華,行人匆匆忙忙的購買著各種各樣的貨物,不厭其煩的挑選著自己看的上眼的東西,大街上人來人往,好像每一個人都事情要做的樣子,隻有他一個人是真的來逛街的,看來對於失去了官職,他的心裏還是有些計較。
天呀,還是那個天,地還是這個地,太陽還是如往日一樣高高的掛在天上,街道兩旁的樹木依舊高大筆直,讓人驚喜的是樹上竟然長出了新芽,一絲春天的味道,在空中彌漫,杜荷抬起頭看了看,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冬天已經就要過去了,春天不遠了,自己的官也丟了。”
杜荷與杜亮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朱雀大街上毫無目的的走著,他心裏其實很亂,雖說自己對魏征和眾人說了無官一身輕,可是,出了這皇宮,他卻有點惆悵,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失望,為什麼感覺到心裏有些難受,是不是自己已經適應了那種忙碌的生活,忽然有一天自己無事可做的時候,覺得有點不適應,杜荷在心裏想到,大概也隻有這個想法最是牽強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