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袁潤發到家沒一會兒雨就漸漸停了,陽光驅散了烏雲。
一切都好似雨過天晴了一般,母親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事,袁潤發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但是繼而一個更大的疑惑縈繞在他的心中,久久的不能散去。
十二凶星為什麼要冒險的將母親的耳環送到自己手裏來?是告誡自己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母親的存在,威脅自己要自己妥協,交出混元天晶?
袁潤發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因為大不了他從此以後不離開自己母親半步便是了,這種威脅沒有多少實際的分量,反而顯的蹩腳。
因為袁潤發帶了紅袖幾個客人,他母親頓時忙著做午飯了,雖然此時距離中午還很早。
紅袖幾人坐在廳堂裏,吹著電風扇嘴裏叼著雪糕,睜大了眼睛,無辜的望著廚房的方向。
袁潤發跟進了廚房給母親打下手,母親不無埋怨的說:“你也是的,帶朋友回來也不打個電話回來,我好準備些好菜什麼的。”
袁潤發低著洗菜說:“沒什麼好準備的,那兩小子是我同事的兒子,我幫著看著的。”
母親問:“那那個姑娘呢?”
袁潤發手上的動作不由的一滯,母親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跟紅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彼此早就習慣的彼此,相互間打鬧,袁潤發沒少在嘴巴上吃紅袖的豆腐,甚至是身體上也偶爾占寫便宜,在三亞更是借著一個故事騙走了她的初吻。但是好像自己從未想過她究竟是自己的誰,自己喜歡紅袖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袁潤發的嘴唇勾勒出一許笑意說:“是我女朋友,帶回來給你看看。”
母親一把奪走袁潤發手中的菜,沒好氣的說:“帶女朋友回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打個招呼,你回來之前也打個電話好讓我把家裏收拾收拾,別叫人家姑娘看低了咱家,你也這麼大年紀眼看快30的人了,可別因為咱家不好影響她對你的印象。”
袁潤發說:“沒必要收拾的,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母親的神色似乎忽然變的很黯然,她歎了口氣:“是啊,沒什麼好收拾的,再收拾還是那個樣。”
袁潤發頓時後悔了剛才說的話,心中很是內疚,他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紅袖要是那種虛榮的女人我也不會帶她回家的。”
母親撩了撩鬢邊的白發,一邊熟練的切菜一邊說:“就算是覺得咱家不好,那也不叫虛榮,女人一輩子嘛就選擇這一次,選了就是一輩子,挑挑選選也是正常。”
袁潤發跟母親的話不多,他從不跟母親說在在外麵的生活,苦也好,甜也好,他都放在心裏。母親也不問,該關心的一點都不落下。母子之間對彼此熟悉到了極點,這份默契是從小一直延續到今天。
小時候,別的小孩在外麵受了欺負,第一個就是跑回家告訴父母,讓父母幫著出頭。但是袁潤發從來不,自己被欺負了回家之前把自己身上的泥土拍幹淨,摔破了皮的地方用衣服擋住,然後若無其事的回家。之後該找回場子,還是該忍著都是自己的事情。
他母親又何嚐不知道他的脾性,他不說她便不問,問了也抿著嘴不說。母子之間以一種近乎冷淡的關係走到了今天,但是要說誰是自己最重要的人那答案一定是對方,也隻能是對方。漫長的成長之路,袁潤發一天天長大成熟,母親一天天老去鬢發染霜,相依為命的母子,對方就是自己的唯一。
有人說單親家庭的孩子在一定程度上都有一些心靈扭曲,袁潤發不認同這個觀點,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裏的確是缺了點什麼,具體是缺了什麼他說不上來,以至於他長這麼大了與母親之間的關係一直維係的不鹹不淡,怎麼都熱乎不起來。
例如他長這麼大從來都沒跟母親撒過嬌,雖然他很想。
再例如,他很久都不曾在母親麵前掉過淚,今天是第一次,上一次已經不在他的記憶裏了。
母親一邊生著火,一邊隨口問道:“對了,門口停的那車是誰的?”
袁潤發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一朋友的,他去外地了,我拿過來開兩天,你喜歡?要不咱家也買一台?”
母親說:“別浪費那個錢,我看那車不便宜,你在外麵掙錢也不容易。”
袁潤發說:“沒事,這些年我也存了一點錢。”
母親說:“有錢也不能這麼花,留著結婚用,到時候蓋個好點的房子,要是不喜歡住農村就去城裏買套房子,錢不夠的話我這裏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