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袁潤發趕回靈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順手在街邊打包了幾個菜跟飯,他知道自己不在的話蘇小小絕對不會吃飯,蘇小小不吃飯小豆丁跟方之卿也不會吃。
今天是蘇主任去世的第二天,按照當地的規矩今晚是要守夜的。守夜的自然是死者的晚輩,隻是蘇主任夫妻隻有蘇小小這麼一個女兒,跟其他的親戚不鹹不淡的,守夜的自然隻有蘇小小一個人。
袁潤發下車的時候順手抱了幾件厚衣服,深秋了,後半夜天涼,這靈堂裏又沒有空調,袁潤發跟小豆丁自然是沒事,隻是方之卿跟蘇小小終究隻是普通人,袁潤發是怎麼也舍不得他們生病的。
天已經完全黑了,靈堂裏裏外外都是燈火通明的,隻是冷冷清清的,少有能夠看到人走動。
袁潤發步入到蘇主任夫妻的靈堂裏,一進門就聽到嘈雜的爭吵聲,袁潤發朝裏望去,看到最裏麵一群人包圍著蘇小小跟小豆丁方之卿。小豆丁身體小卻跟護雞仔的小母雞一樣將蘇小小跟方之卿護在身後,漲紅了臉跟那群人大聲的爭辯著。最裏麵的蘇小小一直沉默著,隻是她抿著嘴一臉的倔強,袁潤發卻能從她的目光之中感到濃濃的悲戚。
袁潤發皺著眉頭大步走了過去,大聲說道:“怎麼回事兒,在靈堂上吵吵鬧鬧的,還有沒有道德了?”
小豆丁見到袁潤發來了連忙擠出人群,他抱著袁潤發的手臂說道:“發哥你來的正好,他們看到蘇姐姐隻有一個人好欺負,都來欺負蘇姐姐。”
這是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撇了撇嘴說道:“小孩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小是我外甥女,我怎麼可能欺負她?你是誰家的孩子,趕快回你家去,亂說話是要被撕爛嘴的。”
袁潤發往前走了一步,說道:“你誰啊!說話給我客氣點!”
從這個中年婦女身後走出一個光頭的大胖子,他對袁潤發笑嗬嗬說道:“這不是小袁嘛!好久不見啊!”
袁潤發認識這個胖子,他是蘇小小母親的唯一的親弟弟,早年是學廚師的,但是一直給別人打工,聽說娶了一個很潑辣勢利的老婆。兩人都好賭,所以日子一直過的很清淡。
蘇主任是在一家大型公司裏做高管,隻有蘇小小這麼一個女兒,夫妻二人有些積蓄。蘇小小母親本身是個全職的家庭主婦沒有工作。
她心疼自己這個弟弟,不忍心看到他一直在外麵漂泊,所以她跟蘇主任商量之後就拿出一些錢來在臨江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飯店,她很少管理基本都是丟給這個弟弟。
說的好聽是姐弟兩人合夥開的飯店,其實是蘇小小母親出錢,她弟弟出力才開的起來的。早幾年臨江經濟狀況一般,完全是蘇主任夫妻支撐著飯店才沒有倒閉,這兩年臨江的發展越來越好,飯店的生意才越來越紅火。
袁潤發沉淪的那幾年經常會去蘇主任一家蹭飯吃,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蘇小小母親的這個舅舅。蘇小小的舅舅外號劉胖子,本身手藝十分的不錯燒的一手好菜,袁潤發就跟著他後麵學過不少的菜。
在袁潤發的印象裏,劉胖子的性子隨他姐,很隨和很老實忠厚的那種人,除了有時愛賭點錢之外還真沒有其他什麼的缺點。
這個中年婦女想必就是劉胖子的老婆了,袁潤發認識劉胖子也好些年了,還真的就沒見過他老婆,所以剛才也就沒認出來。
袁潤發皺著眉頭說:“劉叔,這可是你姐跟你姐夫的靈堂,你們帶了一群人來吵吵嚷嚷的不太好吧。”
劉胖子賠笑臉的說:“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跟小小一些事情沒溝通好而已。”
袁潤發也懶得理劉胖子,他身後這一群人一臉凶神惡煞的,特別是他這個老婆一副尖酸刻薄相,說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鬼都知道來者不善。
袁潤發掃了這群人一眼,他們立刻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來,袁潤發將飯菜遞給方之卿,便朝蘇小小走去。
劉胖子老婆指著袁潤發問劉胖子:“這小子誰啊?脾氣不小嘛!”
袁潤發不認識劉胖子的老婆,劉胖子的老婆自然也就不認識袁潤發了,劉胖子便低聲的給她解釋袁潤發是誰。
袁潤發望著蘇小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蘇小小從看到袁潤發回來的時候,心不由的就定了下來,隻是她本就不太善於言辭,習慣性的垂著腦袋搖了搖頭。頭上的孝布垂了下來,擋住了她的半邊臉,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說不出的寂寞。
袁潤發心中一疼,伸手捉住了蘇小小的手,說道:“你的手好冷啊!天涼了,別感冒了。”
自己的手被袁潤發溫暖的大手握著,蘇小小沒由來的感覺一陣的心慌意亂,都忘了去掙紮。
袁潤發低聲說:“那個肇事司機已經被抓住了,不過他拘捕的時候反抗被當場擊斃了,蘇叔叔跟阿姨也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