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廬山,因為路上的時間充裕,兩人一路上走得格外的慢,有時候,沿路上經過的一個小村莊,兩人都能住上好幾天。
看日出日落,看男耕女織,看這世上最平凡的守候。
待這天來到杭州,夏琳琅的身上已經裹上了厚厚的裘衣,雙手插在兜裏,卻依然被凍得冰冷。
趙陵並不瞧她,卻偷偷將一樣東西往她的裘衣下塞了塞。
夏琳琅覺得奇怪,用手一摸,軟絨絨的。
按耐不住好奇,低頭偷看了一眼,竟是一個用兔子皮做成的暖手包,線腳縫的還算細密,就是有點歪,顯然某人的女工活還處於初級階段。
夏琳琅瞧著這個暖手包,心裏早就已經美得就跟吃了兩大桶的冰激淩一般,但卻故意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趙陵斜她一眼,“明知故問。”
夏琳琅忍著笑,湊近道:“我真的不知道啦,要不,你幫我演示一下,這東西怎麼用?”
趙陵瞧著被強塞進手裏的暖手包,揉了揉額角,笑得幾分無奈,“你啊……”
拉起她的手,雙手冰冷,不由地攏進自己的掌心,哈著氣,替她暖著手。
夏琳琅咯咯笑起來,壞心眼地將自己冰涼涼的手直往趙陵的袖子裏鑽,指尖勾起,輕輕撓著癢。
趙陵抖了抖手,向後回縮。
夏琳琅不依不饒,撓的越發的起勁。
趙陵突然改變策略,雙手一翻,也撓起夏琳琅的癢來。
夏琳琅嚇得大叫一聲,撞翻茶幾,車廂裏叮叮當當響了好一陣,茶水與點心齊飛。
趙陵看著這一切,片刻的沉默之後,終於忍不住笑起來,一開始隻是抿著嘴,慢慢的,笑意漫上眉梢,最後,連那雙始終都平靜如水的眼中也蕩起了漣漪。
夏琳琅緊緊盯著,隻覺自己的整顆心都是滿的。
他常常在笑,可他的眼中卻常常不帶笑意。
若能讓他如此暢快淋漓的笑一次,自己再狼狽一點也無妨。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在趙陵的笑聲中,馬車停了下來。
腳下的雪早已厚厚積了一層,踩下去,絕對是一步一個腳印。
這麼冷的天,西湖上的輕舟畫舫卻是一點都不少,窗紙都換成了梅花圖案,在一天一地的白色中,顯得格外姿態傲然。
夏琳琅一馬當先地跳下了馬車,差點一個跟頭栽進雪堆裏。
趙陵不容抗拒地將她半摟在自己懷裏,伸手點了下她被瞬間凍得紅透透的鼻子,“你這麼笨,我要是不抱緊你,把自己給摔壞了怎麼辦?”
“嫌我笨,一開始就別招惹我啊。”夏琳琅哼一聲,很是不服氣。
“都已經招惹了,還能怎麼辦,不過,我就喜歡笨的,而且還是那種能笨笨逗我笑的。”
趙陵的眼死死凝著她,聲音低沉,箍著她腰間的手臂強勢有力。
“琳琅……”
“喂,趙陵……”夏琳琅摸著自己燙的像火燒一般的臉,眼珠子四處亂轉,就是不肯與他炙熱的眼神相交,“有話就說,摟摟抱抱的做什麼,小心我喊非禮了。”
“你啊……”一聲歎息,趙陵箍著她腰間的手臂鬆開,替她戴上暖手包,牽著她,走向停在一旁的一艘畫舫。
雪中的西湖確實很美,正應了一句詩,銀妝素裹分外妖嬈。
但對於愛動的夏琳琅來說,時間一長,也是分為的有點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