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定,就安心等待那二人到來,一夜無話,第二日朝陽初升,終於看到那兩個靈術師了。一個賣早點的攤位旁的桌子上,於叔坐著馬紮剛剛呼嚕嚕地喝完了第二碗豆腐腦兒,正在一條老狗似的啃手中的煎餅果子,吭哧吭哧的吃的好不歡實。對麵的浩雲定定地看著自己眼前那碗豆腐腦兒,緊緊皺著眉頭,不吃不言語。忽然浩雲拳頭一握,額上的青筋一跳,嘎吱吱咬的牙齒一陣亂響。
於叔一滯,知道浩雲又想起那天的慘敗來了。那次浩雲可說是毫無懸念的完敗,一直將養了十多天才算是恢複過來,直到現在臉色還是發白。這是浩雲出山第一戰,於叔一開始還怕浩雲從此會心頭埋下陰影,一蹶不振,失了勇氣。誰知到滿不是那麼回子事兒。浩雲倒是沒有一蹶不振,可是卻整個兒走上了另一個極端。他這些日子以來已經將那次失敗作為奇恥大辱,都過去了二十多天了,哪裏曾有過半分笑容?整日裏殺氣騰騰,滿臉怒氣。
於叔從嘴邊拿開煎餅果子開口道:“浩雲啊,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在意。天下奇人異士多的是,沒有人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你是年輕後生,敗給一個江湖老手也不算什麼,不丟人。以後好好修煉,等本事大成了再討還回來就是了,何必一直耿耿於懷?氣量忒小,氣量忒小啊。跟老頭子我學吧,看開些,沒什麼大不了的。別整天喪門著個臉,以後我們還能遇到那個怪人,找場子的機會多的是。你瞧,這豆腐腦兒跟煎餅果子真是無上的美味呀,在島上你一輩子也甭想吃著這種好東西。”
浩雲眉頭又是一皺,自己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自己堂堂方丈山島主的親傳弟子,出山第一戰就敗得如此幹脆,毫無還手之力。這怎麼對得起師父的苦心栽培?自己從小勤學苦練,沒一日懈怠,居然如此完敗,怎麼咽得下這口氣?自己的尊嚴怎容許別人如此踐踏?!真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隻恨得咬牙切齒,哪裏還有閑心思去管什麼豆腐腦不豆腐腦的。
於叔一抹嘴上的油膩,拍了拍浩雲的肩膀:“你呀,就是心氣兒忒高,一點不服輸。想當年於叔我……”正要對浩雲講一講自己當年,猛見一團火竄到賣早點的小販身前,將那賣早點的小販嚇得蹦起多高。於叔和浩雲都是修煉有成的高人,一雙火眼金睛哪能看不清楚?這哪裏是一團火,分明是一隻遍體火紅的小妖獸。於叔一驚,這不就是火勾狐麼?
火勾狐是妖獸中比較特別的存在。說它特別,是因為但凡是火勾狐就是母體,從來沒有公的。傳說火勾狐不通過生育而傳代,隻有在一座叫做天星山的山裏的一處絕密的地方,每隔多少年就會有天降神火煆燒此地,燒滿七七四十九天就會從裏麵跑出一隻靈獸,那就是火勾狐。可以說是又奇特又稀少,很少有人見過兩隻火勾狐同時存在於世的情況。火勾狐聰慧無比,而且是天生異體,所以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可是不管修煉到多麼厲害,終生隻能用火,再也不會別的法術。
於叔知道的這些還是從一位長老口中偶爾聽到的,他也沒接觸過這種妖獸。之所以一眼就能辨認出來,全仗著火勾狐太過奇特容易辨認。於叔見那小畜生撞在小販懷裏,把小販嚇退後就把頭一低,趴在小販麵前一碗剛給客人盛好的小米粥上,顧不得米粥燙嘴,呱唧呱唧的舔舐起來。於叔想一想,聽說火勾狐長成以後體長可達一米以上,眼前這家夥明顯是個幼獸,修為肯定尚淺。但凡妖獸必有怪異之處,若能把這家夥抓過來仔細研究一番,倒是能長不少見識。
心裏這麼想著,於叔也不招呼浩雲,徑自站了起來。左手捏個法訣,剛要施展神通,忽然隻聽“啪”的一聲,於叔隻覺左臉熱辣辣的一痛,頓時眼前金星亂冒。浩雲謔的一聲長身而起,緊緊地盯著對麵屋頂上那個手提一隻軟鞭的女子。此時這人正半蹲在屋頂上。浩雲看得分明,就是這人剛才用軟鞭抽了於叔一下,事情太過突兀,自己全沒防備,這才有了剛才那“啪”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