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誰漂亮呢啊?”
人未至而聲先到,聽得這無比熟悉的聲音,陳雋晚幾乎要落下淚來。
看來什麼都隻有死一次才能體會,雖說王府中親情淡薄,自己性子又太平庸,父王對她說不上過分寵愛,卻給了她嫡長女的體麵,李氏之所以不敢搞什麼苛待她的動作,也是有父王的原因的。
國安王陳義仁,大步流星邁了進來,正看見李氏率一眾人在門口等著,突然發現眼圈紅紅的陳雋晚。
“這是怎麼了晚兒,怎麼這幅樣子。”
話音未落一個嬌小的身影已經撲進自己懷裏“晚兒隻是太過思念父王與祖母了”
說完害羞的從陳義仁懷裏站起來,麵色緋紅。
見女兒如此真情流露,陳義仁心中也十分喜悅。笑容都深了幾分。
李氏站在一旁看這情景趕緊用眼色示意陳棲梧上前說話。
“大姐說的沒錯,女兒很是思念父王呢,不過礙於規矩才不敢像大姐那樣與父王親近。”這番話夾槍帶棒的。暗指陳雋晚不懂規矩,及笄的女子還這樣與父親親近。
“二妹說的是,我真的是一時激動冒犯了父親。父親與祖母出行,我心裏擔心極了,聽得父親回來的消息才有些控製不住。”
見陳雋晚這話說的情真意切,陳義仁又想起她先去了的妻子,對陳雋晚更多了一分憐惜。
“無妨,梧兒說的倒是不錯,晚兒出落的愈發美麗奪目了,可別紅著眼眶都不美了。”安撫的話說出口,陳義仁毫不在意一旁李氏臉色的變化,輕輕拍著陳雋晚的肩膀。
“晚兒這樣是不是很給父王丟臉。”陳雋晚怯怯的低下頭,聲音軟軟。
“哪有,跟父王還這樣見外。”陳義仁心情大好,所以今日格外寬容
陳棲梧在一旁看著父慈女孝的場景很是尷尬。李氏忙上前插話“王爺與母親出行許久,應是勞累了。快進屋歇息吧。”
陳義仁點頭應是,而老夫人年歲大了,車輦還在後方,等王爺走進堂中,老夫人才行至門口。
“祖母一路辛苦了。”這次陳棲梧可學會了陳雋晚的行事,說完乖巧的站在車輦旁,還偷偷看陳雋晚的表情。
而陳雋晚目不斜視。走到轎子旁,伸出手。
老夫人在轎子中見到伸過來得手,扶著走了出來。見不是身邊的媽媽,而是陳雋晚,眼光微微閃動。
“祖母舟車勞頓,想必有些頭暈,這是我近些日子特意製作的香包,有安神定心的功效。”陳雋晚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小巧的荷包,雙手奉了上去。
老夫人身邊的季媽媽接過荷包,誇讚“大小姐真是有心,奴婢都沒想到這點。”
老夫人不動聲色,自打她安居後宅,子孫輩很少打擾。她也不與誰親近,如今這陳雋晚突然如此上心,她還需觀察這個孩子的想法。
隨著老夫人進入堂中,眾人按照位分依次坐下,由於今日老夫人回來,王爺的妾與庶女們也都前來迎接,顯得陳雋晚坐次極為靠前。
陳雋晚安然坐在那裏,安安靜靜不羞不怯落落大方,不像往日那樣沉悶,顯得儀態優雅。
李氏坐在那裏與老夫人寒暄,陳義仁也興致頗高的在後庭聚會中待了許久。
老夫人因著香包的事情,多分出了些心思觀察陳雋晚,見她這番作態,心中滿意幾分。人一老,心中的算計就少了許多,對親情的需求增多,若這孩子是個好的,也能陪陪她。
這樣過了一會,老夫人稱累了,眾人就都散去。
陳雋晚剛回了院子,王爺與老夫人的賞賜就發了下來。
因為是趕著她及笄,所以送來的除了些金銀,名貴的是兩個簪子,陳雋晚把老夫人賞的拿了出來,放到妝奩裏。
“去讓人查查這些香料的作用。”老夫人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跟身邊嬤嬤說,說的赫然就是陳雋晚遞過來那個荷包。
她方才將那香包放在鼻下嗅了嗅,覺得精神清爽了許多,可如此奇效,到底有沒有害處。不怪老夫人心思重,她當年見慣了肮髒的後院心機,防備心大一些也是自然的。
季媽媽聞言立馬出去,找了老夫人慣用的大夫檢查藥的成分,不消片刻回來
“老夫人,大夫說這對精神衰弱不振有奇效,誇讚不絕於口,而且說這方子絕對是一遍一遍試出來的他行醫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樣的方子。裏邊的藥物也都確認了,沒有有害的。”
聽季媽媽這樣說,老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對陳雋晚的印象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