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塵所謂的家住在寧家村外,並沒有和其它乞丐住在一起。
“老乞丐,我回來了!”習慣性的喊了一聲,卻沒得到回應,隨即才恍然,老乞丐已經不在了。
老乞丐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楚世塵也一直叫他老乞丐,自從懂事兒起,老乞丐就一直跟著他。
那時還是孩子的楚世塵經常吃不到飯,若是討不到也就罷了,人們看到是孩子總會憐憫的多給些,結果卻總是被其他乞丐搶走。
隻有老乞丐每次都將自己討到的那一份分給他,這讓楚世塵對老乞丐大有好感,逐漸占據了心中父母那溫馨的位置。
還是孩子的楚世塵總是被欺負,平時被羞辱欺負時隻有老乞丐毫不猶豫保護著他,楚世塵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都要欺負我?隻是因為我是孩子,容易欺負嗎?
楚世塵就是在這無數次默默地哭泣中成長起來,現在的他對這些你爭我搶的事情已然司空見慣,沒人嗬護關心,隻能自己愛自己了,即使現在還是一個乞丐,楚世塵就是這樣一個沒有被挫折打倒的快樂少年,他堅信,一切總會好的。
楚世塵對老乞丐感情很深,所以楚世塵經常罵老天不公平,因為對他無微不至的老乞丐一直被人罵成傻子!哦,雖然聽著有些刺耳,但事實也確實如此。
之前和其他乞丐一起住在村東破敗房屋的時候,哪個乞丐的心情差或是想找些樂子,便隨意對老乞丐打罵調侃,老乞丐也隻是畏懼的縮在一角,那驚懼和恐慌的眼神一次次刺痛楚世塵的心。
楚世塵不僅一次反抗過,用盡力氣衝向肆意大笑的乞丐們,揮舞著拳頭朝他們打去,隻是在成年乞丐眼中,這隻不過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鬧罷了,隨手一推,楚世塵便磕倒在一旁,徒增笑料。
更讓楚世塵揪心的是,老乞丐雖然畏懼,卻每次都帶著那種眼神堅定地擋在他前麵,依舊護他。
他們喜歡看著這樣的場麵,似乎他們不是乞丐!又或者在乞丐中他們地位要高!肆無忌憚的笑聲讓楚世塵覺得深入骨髓的痛。
“哈哈,老乞丐,你連自己都管不好,還他媽的要護著小乞丐?果然是天生傻子啊!哈哈哈!!!”似乎完全忘記自己也隻是一個乞丐,一邊大笑著一邊向這邊扔石頭,或是吐痰,或是一些其他穢物。
“不要打世塵,不要打世塵……”老乞丐堅定地站在楚世塵前麵,擋下所有的石頭與穢物,滿身髒兮兮的老乞丐在楚世塵心中愈發高大。
楚世塵永遠也忘不了這些場景,忘不了那堅實的後背,無助的他隻能蜷縮在一角,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記在心裏。
楚世塵就是在這種環境下一點點成長,終於有一天,楚世塵覺得自己長大了,可以照顧老乞丐了,毅然離開寧家村乞丐聚集的村頭東屋。
領著老乞丐到村外搭建了現在依然居住的草屋,或許應該稱作棚更貼近一些——幾根歪歪斜斜的較粗樹幹作為支撐,略細的樹枝密密麻麻的搭在上麵,繼而鋪滿了防雨的稻葦草,這個不規則形狀的草棚就是楚世塵溫馨的小窩。
從那時起,自己就下決心不再讓老乞丐出去乞討,把他安頓在茅草棚中,自己一個人在外奔跑。
“世塵,世塵,我餓了,好餓好餓……”每次自己回來的時候,一臉憨憨笑容的老乞丐總能提前看見自己,一邊喊著一邊向自己跑過來,破舊不堪的衣著被楚世塵收拾的幹淨異常,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楚世塵手中的兩個饅頭和掛著幾顆米粒的稀粥,口水不自覺的滴了下來。
“給,吃吧!”每次看著完全不顧吃相的老乞丐,楚世塵心中幸福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