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粒子近乎赤身裸體地坐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身上隻保留著一條裹胸布和一件短褲。
“嘶——”她手中拿著藥膏和繃帶,往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塗抹著。
她的身體並不像瑾瑜那般完美而無損。正好相反,在這張還算精致的麵孔下隱藏著的,是一副傷痕累累但棱角分明的百戰之軀。
在她的身上,有一些是無法撫平的舊傷,而還有一些,則是之前的戰鬥造成的新傷。
“疼疼疼。”珠粒子強忍著藥膏抹在傷口上帶來的劇痛,將手中的繃帶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在身體之上。
這劇烈的疼痛使她紮繃帶的手都快要扭曲到變形,但盡管如此,她依舊還是紮完了這一圈繃帶,並好好地做了收尾。
“哈——”在完成了這一係列動作後,珠粒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樣給自己打繃帶並不是第一次了。
身為修女庭院的成員,瑾瑜的貼身侍女的她,需要戰鬥的場合其實並不比那些異端審問者少。
而每當她從戰鬥後回來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的時候,也偶爾會想要有一個能幫她打繃帶。
雖然以她的人緣來看,並不會有這樣的人,但僅僅隻是妄想一番也好,僅僅隻是在腦海中刻畫出這個人的樣子,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呼。”珠粒子無力地靠在牆邊,用虛弱的目光注視著另一邊牆根處擺放著的機甲,並歎了口氣。
雖然她可以自己治好自己的傷,但是機甲的修複還是隻能找專人來幫助。
“不過這副身體……”珠粒子嚐試著站起來,但卻因為腰上的傷痛太過劇烈而不得不再次坐下。
“看來隻能等身體好了以後才能把機甲拿去送修了。”珠粒子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對她而言會多浪費很多時間。
因為之前在瑾瑜禦座前跪的時間過長,所以使她本就嚴重的腰傷此刻更加嚴重了起來。
“不過……算了。”珠粒子強忍著疼痛翻身上了床,“這副身體現在也做不了什麼,不如休息一下吧,瑾瑜陛下應該會原諒我的……吧。”
“咕咕咕,咕咕咕咕。”
就在這時,一陣咕咕聲從窗外傳來。
緊接著,一隻信鴿飛進了窗口,將一封信扔在了珠粒子的被單上,便轉身飛走了。
“信?”珠粒子拿起了放在她麵前的信封,然後將其拆了開來,“我覺得除了瑾瑜陛下以外,應該不會有人給我寫信了吧。”
她將信封整個拆開,將其中的信紙抖落了出來。
一張熟悉的金色雕花紙片慢慢悠悠地飄落在了她的雙腿上。
“果然……嗎。”
珠粒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微微前傾身體,將那張紙片撿拾了起來。
“你好好養傷吧,短時間內不用再來教皇殿了,機甲我會派專人過來修理的。——瑾瑜”
短短的一句話卻明了瑾瑜對珠粒子的關切。
“原來她看出來了嗎……?”珠粒子捧著這張紙片,不禁熱淚盈眶。
她之所以感動,不是因為瑾瑜給她寫了信,而是因為在她無助而虛弱的時候,還能有人想起她,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