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瑾瑜在搗亂者的手裏化為了一團空氣的時候,她也回過頭,對著我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不知為何,在她這個笑容之下,我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蒸發了。
也許她剛才使用的那個本源·刪除也能把身為玩家身份的我也給完全刪除掉也不定。
那些灰白色的絲帶所產生的威脅感,和我手中的黑霧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當她轉過頭來看我的時候,我也很明顯的感覺出一點,也許在我發現她之前,她就已經發現我了。
而且是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發現我了。
比石器時代還要早,比寒武紀還要早,比白堊紀還要早。
甚至早於所有的時間和所有的空間。
她那一眼,直接貫穿了我的靈魂,使我雙腳一軟,朝著她跪了下來。
“看樣子,跟著她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人啊。”搗亂者甩了甩自己剛才消滅過幻影瑾瑜的那之後,然後緩緩朝著我走了過來。
她的速度可以真正稱得上是緩緩。
因為她的每一步,在我的眼中都顯得那麼的沉重。
那些腳步落地所發出的沉重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裏不斷地回蕩,蓋過了我所能聽見的所有的音域,也蓋過了我所應該聽見的所有的聲音,甚至連伊莉斯和謝闌的聲音我都無法聽見,甚至連自己的心聲我都無法聽見了。
而隨著她一起朝我走來的,還有她身邊的那位萬紫千藍。
她似乎微張著口,像是在對我些什麼。
但是我聽不見。
我什麼也聽不見。
此刻在我腦海中回蕩的,除了搗亂者的腳步聲以外,什麼都沒有。
‘嗒。’
搗亂者的身影停在了我的麵前。
那些回蕩的音波也停下了。
這時,外界的那些正常的聲音,才開始如同潮水一般地湧入我的雙耳和我的內心。
但是此時此刻,我已經無心去傾聽了。
我緩緩跪伏在她的身前,注視著她那雙白色的皮鞋。
這想必就是她發出惡魔之聲的東西了。
不知為何,我突然有種想要親吻這雙鞋的欲望。
“長夜!”
“長夜!”
“你醒醒!”
伊莉斯和謝闌的聲音在我的心中回蕩著,他們不斷呼喚著我的名字,但是我卻充耳不聞。
你們叫吧,你們就這樣繼續叫喊著吧。
反正你們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不對,我為什麼會出這種話來。
我又為什麼會跪伏在搗亂者的麵前?
我到底是誰?
“你是……你是搗亂者的仆從,是歸屬於她,效忠於她的永恒的奴隸。”
“我是嗎?”
“沒錯,你是,你從生下來那一刻,就是為了這一個目標而活的。”
“可是,為什麼?每一個生命不都應該是為了自己而活的嗎?”
“為自己而活?你真的覺得單純為自己而活會比為搗亂者而活更精彩嗎?還是,你覺得為搗亂者而活會讓你蒙羞?你難道不應該為此而感到榮幸嗎?”
“榮幸?也對,我應該感到榮幸,因為她是我的主人,為她做任何的事情,我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相反還會感到無上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