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師傅始終沒有放下這個心結。付逸飛也隻當他和君輕師妹是師徒情深,可是近些年,尤其是這叫夏清晚的小雜役出現後,他就覺得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這世上有哪個當師傅的會看自己徒弟像在看情人一樣,即使過去了數百年,這份情始終不曾消淡,反倒越演越厲。就算他再遲鈍,也覺察出這其中的不尋常。
怕是當年師傅對君輕師妹便有了不一樣的心思,隻是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以至於君輕師妹隕落後他才會這樣懊悔不已。
師傅清醒時尚且能克製些,收了跟君輕師妹長相有九成相似的戰青櫻為徒,估計也是聊以慰藉。可當他發病時卻全然沒了這些顧忌,卻偏偏對個將才三分相像的小雜役上了心。
對於這點付逸飛覺得也不是不能理解,單就他認為光頂著外殼的戰青櫻遠沒有氣質接近的小雜役更肖似君輕師妹,可能發病的師傅也意識到了這點,才會如此執著的與她親近。
這也是為什麼會給她墨吉令那樣重量十足的獎賞的原因所在,在他們看來,再貴重的東西都無法跟師傅的健康相比,若是能讓他全愈,再大的代價都值得。區區一塊令牌又算得了什麼。
正是因為這些,所以付逸飛在言語態度上也改了不少,以他宗門長老的身份對於隻才是雜役的夏清晚相當的客氣。
夏清晚自然也會想到這些,加上她本來就跟付逸飛相熟,相處時也不太會去顧忌,言語上也是相當隨意,完全沒把他當成前輩長老那般尊敬,想要吐槽直接就吐槽:“這一不小心就弄成這樣,那要是故意的這整座小頭還不得夷為平地啊?付長老,你看我這裏也實在沒法再住了,要不我換個地方吧?”家裏進賊也就是故意那麼一說,又哪裏會真那麼以為。
“你想換去哪裏?”付逸飛怔了下,生怕她再跑了急忙問道。
夏清晚眼珠轉了轉,揚起笑臉道:“我聽說主峰之顛靈氣最盛,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上去,長老你看能不能——?”
“噢,這個啊,沒問題。”付逸飛暗自鬆了口氣,還以為她會索要什麼了不得的好處,卻原來是這個。
天極宗的主峰山脈靈氣充沛,而又以主峰之顛最為濃鬱,這個倒不是什麼秘室,想到她知道也不足為奇。隻是這峰顛高聳入雲,終年積雪,苦寒無比,眾人就算是知道也沒有幾人願意上去。更何況就算想去,自身修為不夠也是難上加難。
不過對於像他這樣的元嬰期修為來說提攜個低階修士上去倒也不是太難,隻是需要擔心的是她能不能受得住。“我倒是可以帶你上去,隻是山顛環境惡劣,你怕是呆不了太久。”
“這個長老不需要擔心,我能呆多久便呆多久,到時麻煩長老幫我設個法陣。”
“這個自然,你勿需擔心。”真正山顛之處僅有一席之地,加之勁風狂猛,坐於其上稍有疏忽便有可能墜落崖下摔個粉身碎骨。如她這般修為若是沒有法陣護持,別說坐於其上,怕是剛上去就得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