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一個月對於一個卓越魂師來說倒也不至於發瘋,因為卓越魂師心境已經十分強大,即便坐著不動,也可以做許多事情,比如冥想。
冥想其實也不是多麼高深的活動,無非就是在識海中對煉魂術進行推敲演化,或者對魂技進行演練,推演自己的戰鬥之法,這是一個魂師必須要經常做的功課。
可無論是魂技還是煉魂術亦或是戰鬥之法,每次夏青陽一開始推演,就會有各種雜亂的信息衝出來搗亂,令他的思緒紛亂之極,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推演。
夏青陽至此終於明白,在這個古怪的空間裏,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的。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若是有事情可做,那對魂師來說坐個十年八年恐怕也不是問題,尤其是卓越魂師,已經基本可以做到不吃不喝,身體自動吸收的天地之間的能量就足以維持生命所需。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裏,夏青陽什麼也沒想,或者說什麼都想了,總而言之就是胡思亂想。
他發現胡思亂想是被允許的,但就是有個問題,胡思亂想的多了心就不定,心不定神則慌,神慌了不但身體不舒服,就連識海也不消停。
總之,就是一個不自在。
不自在的結果就是不想繼續坐下去,有強烈的衝動想站起來。
可看看周圍那十位前輩依舊如老僧入定一般坐的穩如泰山,夏青陽也不甘心就此站起身來,落得個隻登上第二層就尷尬結束的結果。
夏青陽陷入了兩難境地,做事也不行,不做事也不行,他可不認為十位前輩會如此無聊,既然是通天塔,自然是要選擇通天之人。
如此推斷,這九十九層塔的每一關,不論是何等考驗,必然會與通天有關。
那麼這一個坐,又是如何與通天聯係起來呢?
夏青陽的思緒剛剛進行到這裏,又被打斷了,對此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每次打斷識海中都會陷入混亂一段時間,有時候是一天,有時候是數天。
這段時間內他就像醉酒了一般,無法凝聚起清醒的意識,而且渾身上下充滿了那種不自在的感覺,讓他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種狀態。
好在夏青陽擁有太初元魂,總能與混沌中保持一點清明,讓他緊守意念,不會因為克製不住衝動而站起。
再次恢複清醒之後,夏青陽暗道:“看來這古怪的空間是不會允許我做任何正常的事的,連想都不成,那麼我索性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看看他能奈我何?”
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的狀態很好實現,那就是睡覺。
但他剛剛閉眼不久就又睜開了,他不敢睡,因為生怕自己萬一真的睡的深了,身子歪倒脫離了坐姿,從而導致闖關失敗,那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可現在夏青陽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隻有小心翼翼的試著,能否保持在什麼都不想,卻又不會睡著的狀態中。
靜氣凝神,排除雜念,是每一個魂師都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但也僅僅是很短時間內的事兒,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修煉,一旦開始了修煉,魂師的確可以將精神專注於某一件事上,做到絲毫不分心。
但前提是有事可做,靜氣凝神了半天之後,什麼事兒都不做,也很難長時間保持這種狀態。
此時此刻的夏青陽,就是在盡力的延長這種狀態。
他很輕鬆的排除掉識海中的雜念和其他信息的幹擾,精神專注在識海中某一個點上,不去想任何東西。
事實證明這很難。
要麼是被識海各處紛至遝來的信息給搗亂,要麼就是精神過於集中差點兒睡著。
如此往複的折騰了幾次,心中的焦躁反而愈來愈盛,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抑製不住站起來的衝動。
可想要的印記,卻遲遲都沒有出現,雖然他也不清楚那印記究竟從何而來。
不過在反複的試驗中,夏青陽也漸漸發現了一些規律,當他把精神集中在太初元魂上時,堅持的時間總會長一些。
其實夏青陽一直不敢將太初元魂作為意念集中的對象,生怕這神秘的元魂被混亂所影響,激起不測之變化。
可當夏青陽感到自己已經再難壓製心中的衝動時,他毅然決然的這麼做了。
元魂本就是一個魂師自己的意念集中之地,所以是很難做到將意念集中在自己身上的,這就像一個力氣再大的人,也很難把自己舉起來是一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