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就是贏了錢的人，會給帶領自己進入賭局中的領路人好處，作為感謝領路讓他來贏錢。
我沒心思去看鬼手輸了多少，因為我知道今天晚上她贏不了錢，哪怕是依靠小跟班的配合換牌贏一把，也不足夠彌補輸錢的速度，殺人局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形成流水局，一把接一把不會停歇。
一會功夫天哥和花姐進來了，花姐手裏托盤端著一副嶄新的牌靴，還有一堆沒有開封過的嶄新撲克，我知道接下來該做事了，裝模作樣的站起身伸了伸懶腰。
突然我看到儒生好像是輕蔑的看了我一眼，他就在我的身邊，雖然那是不經意之間流露出的笑意一閃而過，但我卻感覺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太過於緊張看錯了，但儒生這個家夥以後要多防備著點，總是感覺他有些看不透，不過現在也沒時間去想太多了。
“來來，大家誰手氣旺挑幾幅牌，咱們大家一起樂嗬一下。”天哥笑眯眯的說道，花姐把托盤放在了賭桌中間。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措手不及，不過天哥話裏已經明說要改玩百家樂了，而且態度讓人找不到任何毛病，隻看這些人買不買賬了。
“天哥，炸金花手黑了一晚上，剛要翻點子了！”黑龍最先說了一句，可我看他麵前的籌碼稀稀疏疏，根本就沒幾個了。
“來嘛，玩金花累腦子，大夥放鬆放鬆樂嗬樂嗬，來我華天的場子玩，怎麼也得招呼周全了不是。”天哥笑著說道，話裏點名了在他場子裏就得給他麵子。
“行，正好也想換換手氣。”中年胖子笑眯眯的摸了摸油光光的大背頭，率先從托盤中拿出兩幅沒開封的撲克丟到牌桌上。
我想這個萬金油也許是看出什麼來了，知道天哥決意要玩百家樂，反倒不如先送個順水人情，俗話說萬事開頭難，隻要開了頭其他人就不好推脫了。
鬼手立刻摸出了兩副牌丟在了桌子上，單手環胸靜靜抽著煙，可我看她白皙的臉上已經發紅了，這是輸大了著急上火了，再看看她麵前的籌碼，又基本快幹淨了。
“既然天哥說話了，那就借天哥的吉言吧。”黑龍也摸出兩副撲克丟在桌上，現在過半的人數已經表了態了，戴眼鏡的色鬼和穿大褂的老頭也隻能識趣了。
托盤上放了約莫二十副沒拆封的撲克，讓賭客挑撲克一來是為了證明沒有下焊做記號，用來證明公平，二來就算一會賭客輸了錢，也隻能怪自己手氣不好，沒挑到能贏錢的牌……
戴眼鏡的色鬼猶豫了一下還是摸出了一副撲克，現在就隻剩下穿大褂的老頭沒動手，也一直都沒抬頭，就像是沒聽到天哥的話一樣。
“雲爺，我知道您老手氣一直都旺的很，今天晚上沾您老的光，讓我華天也沾沾運氣。”說著天哥摸出一副牌丟在了牌桌上，給足了穿大褂老頭麵子，也湊齊了百家樂的八副牌。
穿大褂的老頭終於抬起頭看了天哥一眼，眼神略微有些複雜，但天哥滿臉的笑意，雖然嘴裏恭恭敬敬，但根本就不拿正眼看這個老頭。
我隱約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難道天哥已經快要忍不住了？要是現在就暴露出了意圖，那麼接下來就不好做了，別說回水，怕是得打的天翻地覆了。
我看了看休息區角落的麗莎，正在低頭出神不知道想著什麼，我不希望會牽連到她，可荷官已經開始在拆撲克牌了。
我深吸一口氣丟掉手裏的煙屁股，屏氣凝神調整呼吸，輕輕撫摸手表把腦海中的一切都驅趕，隻等發牌的時候用盡全力記牌。
人在記憶東西的時候一定要保持絕對的安靜和平靜，腦子裏不能裝著任何事情，否則八副牌拆開之後想要記住規律根本不可能，打亂牌的順序之後，就連記住一段也是癡心妄想。
以前說過做老千最重要的不是手法快慢和贏錢多少，而是擁有一顆冷靜的頭腦，也要擁有超強的記憶力，畢竟大部分老千並不隻是依靠手法作弊。
當荷官拆開所有撲克開始洗牌的時候，我的目光也盯在了牌麵上，好像天哥已經特意叮囑了一樣，荷官洗牌的時候刻意放慢了手速。
我輕輕摩挲著手表，感受手心傳來的一絲冰涼，我的眼前仿佛一切都消失了，能夠看到的隻有荷官手裏的牌，我要盡可能的記下所有牌的排列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