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麵對第一天來到的南宮,帶領的教員顯得很有耐心,並沒有過多催促,可短短一百米的距離還是讓她走的如此艱難,腳踝上的皮肉已經紅腫,每走一步都會帶來刺骨的疼痛。
當來到提審室的時候,她的額頭上已經不滿了汗珠,其實在監獄中有不成文的規定,所有人來到之後都會先吃下馬威,識相一點的大家都相安無事,不識相的就殺威棍伺候,一天提審個十幾次,從天亮走到天黑,日日反複……
麵對前來提審的人員,南宮的臉色很平靜,齊腰的長發被剪到耳根,手臂上是一條蟒蛇纏繞在利劍上,下邊有一朵醒目的紅色玫瑰花,她是虹口黑蛇,是被判定極度危險的囚犯。
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任何威風可言,她在所有人眼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囚犯,所有發生危險的可能性都在監獄之外,一旦進入到這裏,有一個大隊的武警在負責守衛,標準配備輕機槍等。
“姓名,年齡,因為什麼來到這裏。”麵對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詢問,她如實做出回答。
“南宮,二十七歲,因為故意殺人來到這裏接受改造。”沒有一點遲疑,也沒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她的回答很平靜。
“既然來到這裏,就安心在這裏接受改造,不求改造成人,但最起碼讓自己少受點罪,手銬腳鐐的滋味不好受吧?”
想了想她點了點頭,所有銳氣和戾氣在這裏都不會有任何作用,電影中的橋段大部分都是虛的,但在每個監獄中的確存在大油這個角色,負責教訓所有對教員不敬的囚犯。
大油手下都有二油三油,一般都是關押在多人共用牢房當中,偶爾也會被安排進入某個單獨的牢房,而且不會佩戴任何手銬腳鐐,去做什麼都懂得。
“你很配合工作,以後除了每個月例行提審之外,其餘時間表現好的話,是不會提審你的,有任何意見都可以提出來,我們會盡量解決。”
南宮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因為她心裏清楚,這一番話裏所包含的威脅,也知道在這裏一切都是完善的,健全的,監獄是永遠不會有問題的,問題隻能出在人身上,而且還是隻能出在囚犯身上。
老話說人進了監獄才會真正改變,才會變得老實低調,因為不管有多少棱角,在這裏都能磨成光滑的鵝卵石。
也許是因為她的配合出乎人的意料,也許是因為她的識相,不到十分鍾提審結束,她被重新帶回監獄區,不到一百米的路走了二十多分鍾,腳踝已經被磨破出血,透明細胞液沾濕她的褲腳。
相比其他被單獨關押的女囚犯,她擁有一間帶小窗的牢房,雖然小窗隻有四分之一平米大,卻也能透過粗壯的鐵欄看到天空,能夠得到這間囚室,還是有人暗中找了關係給調配,否則也隻能是全封閉式牢房。
老話說人走茶涼,這句話放在任何時候都沒錯。
當她一隻腳踏進監獄的時候,所有曾經的一切都煙消雲散,所有跟在她身邊的人也都各奔前程,沒有人再會牽掛一個永遠都無法走出監獄的人,也許有人會存有一絲情義,也會被慢慢消耗殆盡,直到被人遺忘。
她望著天空出神發呆,任憑時間的流失,在這裏她可以有一生的時間來思考,也有一生的時間來後悔曾經做過的一切,所有的紙醉金迷和輝煌,都化作一縷塵埃消散在她的內心世界。
時間緩緩流逝,一天時間轉眼過去,負責送飯的法警收走一天沒有動過的白飯,仿佛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任何來到這裏的人,前幾天都不會有胃口,都會變得絕望。
曾經有人受不了絕望選擇撞牆自殺,不過大多數都是徒勞的,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加難受,人的本能會在最後一刻規避危險,一次性撞死的人不是沒有,但幾率極小。
一旦有人試圖自殺,立刻就會被帶上最高規格的手銬腳鐐,就算撞牆都沒辦法助跑。
現在的南宮,想自殺隻能咬斷舌頭,可那是極為痛苦的過程,而且很少有人能成功咬舌自盡,把自己咬成啞巴的人卻大有人在……
她沒有做出任何極端的行為,隻是望著一小塊天空,她知道從此以後,她的世界隻有這一小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