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猶如厲鬼一般渾身是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到車內,帶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隻有他身上殘破的防護服和一個軍用背包可以讓人看出身份,可唐寅現在的樣子又哪裏像平時總是微笑著的那個東方青年?他泛著血光的雙眼毫無感情的掃視了車內一圈,本在尖叫著的一些人竟被看得不敢再發出聲音。那恍如嗜血野獸一樣的眼神,最終落到了列夫·卡普什金身上,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

看到那雙即使空洞,也難掩其中殺意的眼睛,一直還算鎮定的列夫·卡普什金終於臉色大變,“你竟開了基因……”還沒等說完,唐寅已經化作一道殘影,瞬間近身一拳轟來。在這種狀態下,他竟然舍棄了自己最善用的武器,開始直接以肉體相搏。不知為何,在他此刻的意識中,根本就沒有刀,自己的身體就是武器,鋒刃無處不在。無數種功法、身法渾然天成,信手拈來。這一拳帶著拳風,其威力竟不比列夫·卡普什金的拳套小多少。

在巨大的危機逼迫下,後者眼睛也突然同樣變得空茫,身體上瞬間出現粗重的毛發,犬齒突出,眼睛變綠,閃著藍光的烏金拳套迎著也是一拳。然而想不到唐寅這一拳竟是虛招,此刻一個閃身,以極其詭異的步法繞到了對方身後,再出現時已經化手為刀朝他後心捅去。列夫·卡普什金此時的反應也是敏捷,但唐寅動作太快,他隻來得及稍微一側身躲過要害攻擊,就被手刀狠狠穿過了左肩,透體而出。

列夫·卡普什金痛叫一聲,右手罩著藍光看也不看狠狠向後抓去,目標正是唐寅的肩頭。這一爪要是抓實了,肩膀非得變成一個洞,唐寅靈活的抽身退卻,卻還不忘變掌為爪,狠狠的摳出了一塊肉,帶出列夫·卡普什金肩膀噴湧而出的鮮血。

“太慢了。”唐寅收招站定,把手中的碎肉甩掉,冷冷挑起嘴角,“就憑你,如何配做我的對手?”

列夫·卡普什金也因受傷而被激發了血性,聽到諷刺當即怒吼一聲朝唐寅撲了過來。狹窄的車廂裏動作施展不開,兩人開始還你來我往的過招,但很快就發展成了滾成一團的廝打。車早就停了下來,兩個資深者本來想插手,隻是兩人速度太快,現在又糾纏到了一起,連分都分不清誰是誰了。繼而他們又發現,過了許久兩人仍分不出勝負,不由駭然,這個唐寅雖然厲害,但竟然是能和隊長勢均力敵的人物!?一時間更不敢出手了。至於其他人,以免殃及池魚還來不及,全都擠到了邊邊角角去。

以列夫·卡普什金拳套的威力,不論打到哪對唐寅來說都是致命的威脅,可糾纏了這麼久竟怎麼也打不中,這讓他自己也暗暗心驚。唐寅簡直滑溜得像個泥鰍,身法極其詭異,即使是如此貼近的近身戰,兩人看似都戰成了一團,實際上他連唐寅的邊都沒碰著。反而是對方時不時抽冷子給打到自己,雖然現在已經變異成狼人的身體素質極其強悍,但唐寅造成的傷害卻並非不痛不癢,而是在緩慢而持續的消耗著自己的戰鬥力。這小子,早就看穿了自己戰鬥的特點,不硬抵鋒芒而采取迂回戰術麼?比力量和破壞力,被狼人血統強化過的自己對付他綽綽有餘,但要說反應和戰鬥意識,可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得到了。這需要長年累月的苦練和極其豐富的實戰經驗。

他體力已經急速下降,反應速度也開始逐漸不如之前。這時腳下一不留神被唐寅的掃堂腿掃了個正著,下盤不穩立刻斜倒了下去。唐寅豈能放過這次機會,趁他還在半空的時候就已經再次出招,“給我死!”雙手刀閃電般的刺出,分襲脖頸和心髒。如果不是顧忌對方超強的破壞力,他早就以傷換傷的取了對方性命。奈何雙方的攻擊力根本不成正比,隻要被轟中一下他就廢了。此刻得到大好機會,唐寅這次已是誌在必得。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動作忽然一頓,眼裏顯出痛苦的神色。列夫·卡普什金立刻捕捉到這個破綻,就在這一刹那反守為攻,對著唐寅的臉一個直拳。後者回過神來之時拳風已到眼前,他努力向後一仰,動作竟是前所未有的遲鈍。暴露出來的胸部被列夫·卡普什金一腳狠踹,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倒了一排座位,又把車窗砸得滿是裂痕,當即噴出一口鮮血,才翻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另兩個資深者見二人終於分開,立刻拿槍指向了唐寅。列夫·卡普什金卻是大喘著也癱倒在了地上,身體恢複了原狀,身上各處傷口也是殷殷的流著血。他臉色十分蒼白,“不用管他,來給我處理一下……他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