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丞的時間掌握得很準確,兩分鍾一到,他就大致收拾了一下,用不知從哪找出來的一根棍子當了拐杖,支撐著站了起來。謝文東並沒有想去幫扶諸丞的意思,他知道這種人是不屑於、更不恥於別人的幫助的。就像唐寅,若非是謝文東和他關係莫逆,他絕不可能接受任何來自謝文東的幫助,因為他們認為那是施舍——這種人就是這樣。

在之前的“貪婪之間”中,謝文東沒有遭遇什麼危險,僅僅是做出了一個選擇,所以隻得到了200點獎勵點。他沒有機會去詢問林奇力,但想必對方的獎勵點應該是中等上下。有一個疑問一直盤亙在謝文東的腦中,當見到了林奇力之後更加確定——本次的電影,主神似乎沒有把人造人傳送進來。這部電影很是特殊,可以說是對隊伍全員的一種考驗,其中以謝文東為重頭。那麼忠心護主,不畏痛苦,又有著兩倍於常人的身體素質的人造人們,無疑成為了本片中的一種變數。輪回者全部被打回原形,相對更強大的人造人則會成為戰場的主題,而這並不是主神的意圖。本來謝文東也想過是不是有人造人在其他方位被關著,但現在仔細分析下來,卻有八成可能性,是根本沒有被送進來。

諸丞撐著那根棍子,走得竟也不比常人慢多少。二人一起來到了“貪婪之間”旁邊的鐵門,謝文東握住門把用力一推,鐵門轟然而開,裏麵同時亮起燈光。其實每一次開門時他心中都有一個念想,但裏麵的人卻讓其一次次的落空。到底在哪一間呢……進門來,鐵門在身後自動關閉落鎖,一樣的內外套間,這次玻璃後麵是一個白種人。謝文東的眼神有一霎那的暗淡,但轉瞬即逝,他抬起頭,看到牆上寫有“暴食”一詞。

這個白種人坐在內間的一角,身上並沒有束縛什麼,隻有頭上被戴了一個類似於氧氣呼吸機的一個裝置。那東西扣在他的嘴上,後麵用幾條鐵帶牢牢固定在頭部,外麵連著一根長長的金屬管子,仿佛一條醜陋的長蟲,其長度足以讓他在整個內間活動。而管道連接在天花板的一個透明玻璃桶上,桶裏是一堆黏糊的膏狀物,白花花的,看起來倒有些像西餐裏奶油味的濃湯。

內外兩間有著兩套一模一樣的裝置——最醒目的是一張實心桌子,看起來就是一塊標準的長方體——桌上擺放著一排斧子菜刀一類的凶器,其一端還被挖了個大洞,內部似乎也有管道,不知通向何方;另一端放著一個電子秤,已經亮起。而桌子的後麵,擺放著一個樹立起來的版麵,上麵被分割成了5*5狀的25個正方形格子,每一個格子上畫著一個問號。版麵後連著許多電線,似乎是某種裝置。除此之外,內外兩間再無任何長物。

坐在內間角落的白種人金發碧眼,上身赤裸,肌肉十分健碩,下身則穿著條已經被弄髒了的褲子。他神智清醒,透露著無邊的恐懼與焦慮,此刻燈光突然亮起,在看到謝文東諸丞二人進來的一刻立刻激動了起來,口中發出嗚嗚的急促聲音,跑到玻璃前用力擊打著。謝文東看到玻璃上有許多長條形痕跡,看來對方已經用斧子砍過了,希望能破窗而出。但豎鋸既然如此設置機關,就必然準備充足。這裏的玻璃、門鎖、甚至管道和盛有糊狀物的玻璃筒,恐怕都不是用刀斧能輕易破開的。

謝文東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輕易動任何東西,更是隨時注意著諸丞的舉動。來到玻璃前,謝文東對著話筒開口,“冷靜些,能聽得到麼?”

那白種人猛點頭,嗚嗚聲不絕於耳,看來是無法說話。謝文東繼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對此無能為力。我們現在處於《電鋸驚魂》的場景中,如果你看過電影的話就知道,這裏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死亡。隻有宣讀過規則並按規則結束遊戲,你才能出來,如果你已經準備好,我就放了。”他拿起一片的錄放機,朝對方晃了晃。

白種人怔楞了一下,隨即更加急促的嗚嗚起來,想要急於表達著什麼。謝文東不願在這新人上浪費太多時間,如果不能冷靜下來,也就說明他並無太大潛力,於是果斷按下了播放鍵。

“你好謝先生,不知你有沒有玩過‘對對碰’的遊戲。”低沉的男聲毫無感情的響起,“如果沒有,那麼今天就是一次體驗這遊戲的機會。內間的男子名叫亞曆山大·尼科諾夫,來自俄羅斯。他的一生中罪惡累累,臭名昭著,搶劫殺了幾十人後又從監獄越獄而出,偷渡到了中國。而他之所以經常搶劫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他的一項最大愛好——美食。亞曆山大酷愛各種美食,尤其是貴重的食材,這使他入不敷出,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因食欲而造出的罪孽,今日要徹底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