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神龍的話,謝文東未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才沒有期待能夠那麼順利得到複活道具,對方越是這樣直接的否定,他越覺得對方有十足的讓人複生之力。也懶得再開口,直接以意識回道,“不知神龍在這千萬年的苦修之中,是否感到無趣?”對於這種神獸來說,對凡人或殺或赦都隻不過是一念之間,舉手之勞而已。在原著劇情中,神龍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就給了雲天河長生不老的能力,實在是已經到達了可以隨意逆轉乾坤的境界。現在,他也隻能試圖從這方麵下手,得到其隨手而施的恩惠。

體內的真元力不斷的修補著身體的損傷,讓謝文東現在氣色好多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真元力的好處,雖然隻有少量,卻渾厚無比,綿綿不絕,難怪這是被主神譽為可以和基因鎖相比擬的“最精純力量”,也難怪它讓凡人擁有了可以憑此成仙的感覺。

神龍聽到問題沉默了一下,顯然不知道謝文東何來此問,但它很快大笑兩聲,“不錯,在這荒涼之地修行的確無趣。但偶爾會有兩個像你這樣的凡人出現,想要以蜉蝣之力撼動大樹,便是本尊的樂趣了。”

謝文東緩緩眨了下眼代表點頭,“如今在下得不到複生之法,自會離去,然而神龍的本次樂趣,也就此結束。要等下一個‘蜉蝣’到來,還不知道要守株待兔多少年……神龍難道不想讓此次的樂趣稍微延長些麼?”

“哦?”神龍的雙目亮了亮,“你的意思是……?”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使人複生的方法。”謝文東開口道,將那四個字咬得極重,此刻也懶得用文縐縐的自稱了。“我知道,我身上的一切神龍都看不上眼,也不需要,但您自可以選取您覺得有趣的東西來換。我的陽壽、我的靈魂……當然,性命之流得等他複活了之後,再給您。”他說到這,突然笑了。“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如果是他的話,也許真的擁有撼樹之力。我很想看看,您呢?”

神龍沒有回答,遠處天邊厚重的雲層來回翻滾著,似乎是它在搖晃著尾巴。兩顆圓月一樣的巨目盯著謝文東,那目光似乎穿過了他的肉體,看透了他的靈魂。半晌,神龍巨大的頭顱晃了晃,“原來如此……原來你是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而犧牲了他。”

謝文東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手掌在身側握緊。

“有趣的、來自異界的凡人。”神龍的頭顱更往下探了探,離謝文東更近,玩味的看著他,“你想要複活他,其實是為了他的力量可以再次為你所用吧?他的加入,可以讓你的隊伍變得非常強大,在其他世界遊刃有餘。而更妙的是,他那樣一個桀驁不馴的人,卻唯獨聽你的話。為著那些有各種異心的隊員,你傷透了腦筋吧,謝隊長……可是,你以為可以為他犧牲自己的性命,你真的能麼?”它低沉的笑出來,“當時是熱血,但事後冷靜下來,你再想想。如果你死了,隊伍的未來將會如何,他能和他們相處融洽麼?”

這些意念,一字一字的釘入腦海,謝文東麵無表情,但鐵青的臉色和緊繃的唇角卻暴露了他不再冷靜的內心。他沒有想到,神龍竟擁有可以看透人心回憶,甚至看破空間避障的力量,它竟然可以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可以理解輪回小隊的意義。心髒劇烈的抽痛起來,仿佛回到了那個密室,麵前的那把鐵椅、那個人、那染血的匕首。一瞬間,仇恨的怒火和殺意從眼中迸發而出,謝文東覺得此刻眼前的仿佛正是主神,也隻有主神,才會這樣看透一切,直指人心。“神龍是否搞錯了,在下想要的是複活之法,而不是單單複活一個人。”他冷冷吐出這樣一句話。

“唔……你果然很聰明。”神龍的頭顱搖晃了一下,抬回到了之前的水平。它故意將話題帶偏,激怒謝文東,想看看這個凡人失去理智的模樣,但此人竟然在被如此刺激的情況下還是控製住了情緒,不僅看穿了它的意圖,還能麵對著它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殺意。的確,如果隻以一個人的死來換取另一個人的複生,那沒有多大意義。而如果得到了複生之法,即使謝文東事後死亡,他的同伴也可以再次將其複活。神龍愈發覺得,這個凡人有趣了。而他所在意的人,一定也十分有趣吧……“把那個人的屍身給本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