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了不周山地界,飛往昆侖山方向。褚丞和風玄在前方帶路,唐寅則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後,虛空而行。前麵二人交頭接耳之際褚丞大致把事情弄明白了:原來是唐寅失去了記憶,才引發了這一係列的事。他也立刻猜到,這恐怕就是神龍所謂的代價。的確,這樣強大的人失去了記憶之後變得不可控,中洲隊可能不僅沒能得到一個強力的增援,反而會被他無情的殺死。神龍此招,不可謂不歹毒,隻是不知這代價是每一個複活的人都會承受一次,還隻是針對第一個複活的唐寅。如果每個人都要失去記憶,那麼這複活的方法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
如褚丞所料,唐寅如此大咧咧收藏火靈珠的行為果然招來了不少麻煩。一路上起碼有五夥修士前來攔截,企圖搶奪這至寶,其中不僅包括之前他待過的搶劫團夥,也有原失主玉英派。然而,他們無一例外的,全部都被唐寅趕盡殺絕。這些普通修士全然不是唐寅的對手,後者仿佛不知疲倦的殺人機器,完全不在意體內能量的消耗,反而享受這種“以戰養戰”的過程——每當有丹道以上的修士被他殺死時,他都會吞噬掉對方的金丹或者元嬰,導致自己體內的火焰金丹一度暴漲,又慢慢恢複到原來大小,但能量更加精純。就仿佛是煉化一切的火爐一般,任何種類的真元力被那金丹的火焰一燒,無論是否相克,最終都會化成唐寅自身真元力的一部分。褚丞感覺不到,但同為修真者的風玄偷偷告訴他,這一路上,唐寅真元力的質與量又比剛複活時強大了不少。
可憐那些名門正派的修真者,雖然也是一路爾虞我詐的修煉上來,可哪裏見過這樣的血腥殺神。清修多年的他們在膽氣上遠不如常年與妖界鬥爭的瓊華派,自然被唐寅的殘暴手段嚇得屁滾尿流。但無論是求饒還是以自己勢力相威脅,唐寅都充耳不聞照殺不誤,連逃跑的也一個都沒有放過,一路飛來的土地都被天上撒下的血雨染紅,他自己也被濺透,配上那仍微微上挑的嘴角,整個人真如修羅惡鬼一般。而近距離觀看到了唐寅“表演”的褚丞二人,此刻心中也隻剩下一個想法。
瘋子,這人真是個瘋子!
連趕路帶戰鬥,等回到瓊華派附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黎明了。昆侖山仍然巍峨的佇立在那裏,永遠顯得靜謐又神秘,不知見證過多少人間的荒唐事。褚丞停下腳步,回身對唐寅指了個方向道,“再往東走就是瓊華派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不跟你去。看見下麵那個八卦形的鎮子了嗎?它就是播仙鎮,我們會在那裏等你。如果需要聯絡的話……你可以感受到風玄體內的能量吧?”
唐寅懸浮在半空擦拭著被染得血紅的刀身,“反正打敗了他,也就可以回到主神空間了。在哪都一樣。”他渾身籠罩在一層淡紅色的能量之中,渾厚而灼熱,是在以使用念力的方法使用真元力,此刻戰意十足。
褚丞點了點頭,然後拉著有些不情願的風玄,帶著兩個病號,避瘟神一樣朝下麵的播仙鎮飛去。他還有些慶幸在趕路途中謝靈沒有醒過來,否則不知又會鬧出什麼亂子。
唐寅一個人,手持兩把雙刀,朝褚丞所指的方向飛去。他飛得很慢,一邊飛行一邊在體內循環運行著能量,將“纏”保持在平滑穩定的最佳狀態。其他門派對這個殺神早有耳聞,唐寅所過之處山門紛紛關閉並布下玄陣隱藏起來,最後隻餘一處還暴露在外。那是一個占地麵積龐大的門派,現在卻滿目瘡痍,幾個大坑仿佛瘡疤一樣布於其上各處。山巔處唯一還完好的一座高台之上,盤膝坐有一人,白色長衫,墨色長發,對外界之事似是不聞不問般入定。唐寅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找到正主了。此人的形象與描述相符,定然就是玄霄。
他筆直的飛下去,緩緩降落在了卷雲台上,麵對對方距離不足十米。雙手倒提著彎刀,唐寅將其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開口道,“閣下就是玄霄?”
對麵的男子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深邃仿如星河一般,看似平淡無波,但細看進去,裏麵蘊含的暴戾和冷酷足以讓人迷失其中,恐懼崩潰。他並沒有與唐寅對視,而是將目光落到他的丹田處,輕輕點了點頭,“那麼,你就是那被複活之人了。”
唐寅挑了挑眉毛,他自然可以感受得到玄霄身上洶湧的真元力,那是冰與火交錯的奇妙靈力,其雄渾程度隻在他之上。這讓唐寅顯得更加興奮,身上的“纏”開始產生不規則的刺狀突起。“你的手下,都被我殺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