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毫不留情的話說得褚丞一愣,似乎實在想不到對方會如此不客氣,一旁的唐寅更是沒有顧忌的當場嗤笑出聲,這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深呼吸了一口氣,褚丞用平靜的語調答道,“我是王浩的治療師。”
“胡說。”老人不屑的哼了一聲,“一個大賽都還沒有參加的小屁孩,哪來的什麼治療師?廢話少說,閑雜人等出去,少在這浪費我的時間,一會手續辦完了老子還要睡覺呢。”
褚丞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更加上前了一步,微微俯下身,“陵伯,您不認識我了。我是褚丞。”
聽到對方的稱呼,老人眯了眯眼睛,仔細審視著對方的臉,“……褚丞?你說那個小豆芽菜?別蒙我了,老頭子我雖然年紀大,腦子可還不糊塗。那小子營養不良,不可能長到這麼高。”
褚丞露出一絲微笑道,“雖然營養不良,卻是當年唯一一個能製作陷阱幫您捕獵的孩子,不是麼?二十多年過去了,您沒怎麼變,是我長大了。”
老人再次仔細的端詳了褚丞一番,終於恍然大悟,“噢,我想起來了,你小子是從小書讀得太多,那會就是四眼兒了。唉,當年也就你肯在深山老林裏陪我這個老頭子,後來回了上海,怎麼著,這麼多年了,到了大賽才知道過來看看?”在認出褚丞之後,他的態度簡直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哈哈大笑著披著衣服下了床,扳住褚丞的肩膀拍了拍,“怎麼樣,今年的褚家統考第幾名啊?”
“綜合排名第一。”褚丞推了推眼鏡,默許了對方的動作。
“不錯啊,去年呢?”
“連續五年都是第一。”
“哈哈哈,不愧是你小子,爭氣!”
王浩在一旁都看傻眼了。他是知道褚丞小時候在東北生活過一段時間,自己也正是那時候和他結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誼”。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褚丞什麼時候還和這王家的老看門人勾搭上過!?拜托!自己一個王家人都不認識的人,為什麼他一個褚家人會認識!?這很打擊人的好嗎!?
在王浩思維陷入呆滯的過程中,老人已經和褚丞寒暄了起來。然而說著說著,他又突然皺起了眉頭,瞅了王浩一眼,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懷疑和不屑。“你那麼優秀,必定會是這一代的首席了。怎麼說是他的治療師?王浩,這名字我聽都沒聽說過!”
褚丞笑了笑,順勢把在一旁正深受打擊的王浩拉到身旁道,“陵伯,您不相信我的眼光嗎?王浩就是我認定的人。這一生,我非他的治療師不做。也許您現在還不太了解他,但很快,他的名字會讓所有王家人都熟識。”他又轉頭對王浩道,“阿浩,這位是王陵老伯,王家的守門人之一。小時候我在這深受他的照顧,對我來說他就如同父親一樣。”
王浩連忙點頭哈腰的問好加恭維,老人看了看褚丞,又瞥了瞥王浩,一胳膊肘把褚丞拐到一旁,低聲道,“我知道你小子心眼兒多。說吧,扶植這麼個廢物有什麼企圖?”
褚丞一怔,隨即失笑,“陵伯,剛才我說的話,句句是實,絕無虛言。”
老人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又問,“那倆讚助人呢?靠不靠譜?”
褚丞笑著點了點頭。
老人歎了口氣,放開了對方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既然是你看上的人,我想,你也做好了要把他推上繼承人寶座的準備了吧。我也就不為難你們,這入門關,算你們都通過了吧。”
褚丞臉上笑意加深,“多謝陵伯。”
到了這時候,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這守門人不隻是個看守那麼簡單,而是還肩負著“第一輪篩選”的責任。老人之前所表現出的一切也許都是考驗,如果參賽者放鬆警惕或得罪了他,很可能就會對後麵的賽事不利,或者幹脆被取消參賽資格。這是未被寫入大賽流程的環節,為的就是測試出參賽者最真實的一麵。而由於褚丞和他的交情,讓這一關從凶險,變成了現在的輕鬆無害。
老人來到桌旁坐下,緩緩拉開了右手邊的抽屜。那抽屜似是年久失修,他來回挪動了幾下方才拉開,裏麵竟是滿滿的精密機械。一邊在上麵操作,他一邊說道,“這次幾個有實力競爭繼承人的孩子,實力都不低,也算得上心狠手辣,你們要小心。”說著,他麵色變得嚴厲起來,扭頭對王浩道,“小子,能攀得上褚家未來的首席治療師,是你的福氣。你可不要給他丟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