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紙上寫寫畫畫，一張碩大的白紙很快被塗滿。他們將談判的步驟更加細分，並且將進行到每一步所用的大致時間也標注了出來。“轉折點就在這。”褚丞劃著一句話，“從王承軒提出要五個防護裝備以後，態度就逐漸開始轉變了。這之前，他思索了大概兩分鍾左右才提出的這個數目……”說到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謝文東，“隊長，你現在一共有幾個防護器具在身上？”
謝文東一愣，“五個。我說的追加三個其實是隨便說的，真需要的話還得回主神空間拿……”他也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的看向對方，“你不會有……？”
褚丞緩緩的點了點頭，“……正好三個。我一個，阿浩兩個。”
這麼巧？不，這絕對不是巧合那麼簡單！謝文東隱約察覺到了什麼，細細一想，腦中突然一個閃念。“還有一件事……”他看著褚丞，“我們兌換的時間，剛好三個月。前兩次比賽每場最多用時一天，就算批改試卷需要幾天，再加上來到王家之前的時間……我們還有大概兩個半月。這個時間，正好在王承軒所說的‘學習秘籍需要的時間’區間之內。你覺得這隻是湊巧嗎？”
“結合態度的轉變，絕不是。”褚丞堅定的搖頭，他已經和謝文東一樣，想到了那種可能性。
謝文東深吸一口氣，“恐怕王家在和我們談判的過程中，用某種手段——比如言靈——得知了我們的信息，諸如兌換了多久時間，空間袋中有什麼物品等等。包括所謂的對主神空間規則的了解，也是那個時候才得知的，而不是像他所說，以前就了解過。他們要價十分精準，無論是裝備數量還是阿浩需要學習秘籍的時間，既沒有超出我們的承受範圍，又把我們榨得一絲不剩。”
褚丞緊鎖眉頭，“可是這裏有兩個疑點。一，如果要價是根據我們量身定做，那說明他們還是希望得到那八個裝備的，否則直接出個我們拿不起的價格，交易直接就取消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提出一個這麼難的前提呢？二，如果時間是他們根據我們的三個月所定，就說明實際上需要的時間根本就不是三個月，他們這樣騙我們，到底有什麼意義？”
謝文東搖頭，“不對。你的疑點，都是建立在交易是否完成的前提下。如果王家的目的，既不是讓交易成功，也不是讓交易失敗呢？或者說，他們對是否交易根本不在乎呢？”
褚丞怔愣了一下，一開始沒有明白謝文東的意思。但很快的，他也反應了過來，眼睛越瞪越大，“你是說……！”
謝文東呼出一口氣，“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這一點……他們的目標可能根本就不在交易本身上，而是在這前兩場比賽中。這個所謂的‘交易前提’，才是真正的重點。‘前三名’這個數字恐怕也和‘三個月’、‘八個防護裝備’一樣有著特殊含義，絕非無的放矢。提出交易前提是為了麻痹我們的警惕性，隻關注王浩而忽略其他；提出的交易品數量和學習秘籍的時間剛好在我們的承受範圍之內，也是為了穩住我們。等到前兩場比賽結束，如果阿浩拿到了前三名的成績，他們會假裝教授秘籍，在我們需要回到主神空間的最後時刻進行搶奪或偷竊，讓我們無暇反應就必須得回到主神空間；如果阿浩沒有拿到名次，則直接動手，到時不隻是防護裝備，空間袋裏的其他物品也都會被他們盯上！”
“我不明白……”褚丞皺著眉頭，“王家已經見識了我們的實力，把我們傳送過去就是為了不讓我們繼續破壞本家，說明他們對我們是有所忌憚的。既然如此，他們怎麼會冒險做出這樣殺雞取卵的一錘子買賣呢？與我們和平交易完全可以得益更多。”
“他們已經知道了輪回世界的規則。”謝文東擺了擺手，“從王家的行事風格上來看，他們是那種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的類型，凡事都要做到最為保險。如果我們回去了之後，在下一個輪回全都死了怎麼辦？那他們就隻能得到八個防護裝備，等和下一批輪回者聯絡上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但如果現在出手搶奪，雖然會損失點人手，但不用付出秘籍，而且成功的話，還可以得到我們空間袋裏的全部物品。要知道，所有從其他世界中得來的那些裝備、丹藥、R16、武器，還有我們從主神空間兌換的大量財產資金，都不會在我們死後被抹除。”
褚丞也是聰明絕頂之人，謝文東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已經完全明白。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他很快冷靜了下來，沉思片刻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前兩場比賽恐怕不隻是為了麻痹安撫我們，也會是一種削弱甚至殺死我們的手段。否則他們不會等到賽後再搶，直接現在動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