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她是安母撿回來的奴婢……以她的姿色……太假了!
若是說她是安母的義女,以安母和楚辭在府中的尷尬地位,一定會為他們招來無妄之災。
完了完了,這貴闖大禍了……!
蘇溶月絕望的想道。
楚辭站在一旁,暗淡的眸子閃過一瞬間的冷漠和不耐。真是個麻煩的女人,從她能意識到他不簡單這點來說,她確實挺聰明的,但是沒想到做出來的事情卻如此愚蠢。
楚辭瞥了瞥旁邊心急如焚卻又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的安母,輕咳了兩聲,隻得親自出馬,“世子,這是我母親的人,做事不懂分寸,一時驚擾了您,請您莫要責怪才是。”
楚辭此言一出,楚玨這才在蘇溶月麵前停下了腳步,驚醒了過來。
剛才他不知怎的,竟然如此鬼迷心竅地對她……
楚辭皺了皺眉。
這樣盯著一個姑娘家看,確實不大好。
楚玨暗自懊惱道,穩了穩有些不定的心神,移開視線看向楚辭,“如此,原來是安夫人身邊的人,倒是本世子唐突了。”
蘇溶月垂著頭,滿頭大汗的看著停在眼前的玄色長靴,握傘的力度漸漸鬆弛了起來。
隻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了……
看來以後在燕王府行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這裏的人都太可怕了,笑都不能笑……
以後她再也不在燕王府內笑了!
蘇溶月暗暗的在心裏發誓。
看見楚玨抬步離開,和蘇溶月一樣緊張的把帕子都快扯爛了的安母也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這丫頭,這種場合都能笑的出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不過看這樣子,這丫頭也嚇得不輕。
安母趁楚玨回身的這一小段時間內,悄悄的離蘇溶月更近了一些,小聲的安慰道。
“月兒,你不必擔心,如果他們發現了你。
我便說你是我在外買菜是不小心遇見的一個遠房親戚,家中父母因病去世,過來京中投靠我,我見你孤單一人,甚是可憐,便把你帶回來照顧我的起居。
月兒,聽清楚了麼?若是被發現了,你就這麼說,記得千萬別說漏嘴了!”
蘇溶月安安靜靜的聽著安母的囑咐,不過這次蘇溶月沒有再吱聲,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顯然就是長了心眼了。
交代完這些之後,安母便鎮定自若的帶著蘇溶月和楚辭跟在楚玨後麵,一路向正廳走去。
花園離正廳並不遠,再加上雨下的大的緣故,所以眾人走的有些快,不一會兒便走到了正廳不遠處的長亭內。
剛到長亭,便嗅的一股細細香氣襲來,典雅怡人。蘇溶月深吸一口,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說道,“上等沉香。”
蘇溶月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非常小,故而沒有幾人聽見,但是就站在蘇溶月身旁的楚辭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她說這是沉香,還能判斷出是上等。
隻是現在院門口粗略的聞一下,便可分辨這是何等香料。
這女子果然不簡單。
“你怎麼知道這是沉香的?你不是富商之女麼?怎麼會有機會接觸到如此珍貴的香料的?”
楚辭目不斜視,壓著嗓子輕聲質問道。
聞言,蘇溶月隱藏在寬大的衣袍中的纖纖玉手下意識的一緊。
廢話,我活了五百多年了,什麼東西沒見過!
蘇溶月輕咬玉齒,暗暗吐槽道。但這話她卻是不能說出口的,於是蘇溶月便斜了斜眼,強裝鎮定。
一邊收起手中的傘,一邊不急不慢的小聲回答道,“我自小便對各種香料感興趣,所以翻了不少這方麵的書籍做了解。再加上家中隻有我一個獨女,所以爹十分寵我,曾經花高價到京城給我買了一小塊沉香回來當做生辰賀禮,我熏了一次之後便終生難忘。
那沉香雖是一小塊,但它的香氣典雅,清香怡人,辨識度極高。”
說到這裏,蘇溶月瞥了瞥聽得的認真的楚辭,為了增加可信度,又繼續開口道。
“不僅如此,沉香還有通關開竅、暢通氣脈、養生治病等神奇的功效,曆來是一味非常重要的藥材。
關於沉香典籍的相關記述也很多,如《本草備要》謂之‘能下氣而墜痰涎,能降亦能升,氣香入脾,故能理諸氣而調中,其色黑。體陽,故入右臂命門,暖精助陽,行氣不傷氣,溫中不助火。’《大明本草》謂之‘調中補五髒,益精壯陽,暖腰膝,止轉筋吐瀉冷氣’;《本草綱目》謂之能‘冶上熱下寒,氣逆喘急,大腸虛閉,小便氣淋,男子精冷。’
沉香不僅宜於熏燃,也可以研成粉末內服,外用還可治療外傷並且具有鎮痛作用。或者以沉香片、沉香粉衝泡飲用,都不失為休養生息的好方法。”
聽到蘇溶月說了這麼多關於沉香的妙用,楚辭的臉色都是淡淡的,不言不語,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看不出喜怒。
看她這坦坦蕩蕩的樣子,莫非她真的隻是富商之女?
楚辭內心開始疑惑了,但是麵上神色依舊如常。
不急,反正夜已經派人去查了。
是不是富商之女,暗門一查便知。
說完話後的蘇溶月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楚辭的神色,過了一小會兒了,結果這人始終麵無表情,而且似乎也沒有開口說話的痕跡。
有病!不說話那你問什麼問!
蘇溶月在心裏咒罵一聲,憤憤的別過小腦袋。
楚辭則是奇怪的看著一直渴望的盯著他看,然後又突然生氣地蘇溶月。
莫名其妙!
別過頭的蘇溶月沒有忘記自己不能暴露的事情,於是很快便又重新低下了頭,遮住清麗的麵容,時不時的抬眼打量著長亭兩側的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