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本就不太熱鬧的村子此刻更是死一般的寂靜,似乎連蟲鳴蛙叫的聲音都聽不到。整個村子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一處房子,依舊閃出一絲燈光,盡管異常微弱,但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也夠明顯了。那正是張伯伯居住的房子。
那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此刻。張伯伯正左手捏訣,右手成指,口中念念有詞,似在守護那僅存的蠟燭之光。而此時,單薄的燭光在風中搖曳,顯得是那麼彷徨無助,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帶走這裏的最後一絲光明。
“噗···”一口鮮血從張伯伯口中噴吐而出,。以此同時,搖曳得如此可憐的燭光也終於在瞬間熄滅,全村終於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和寂靜中。
“該來的始終來了,天意,天意”張伯伯擦擦嘴邊的鮮血,仰天長嘯。
隨著一聲驚天巨響,一道白光穿越黑暗的雲層直照村子上方,本已黑得可怕的村子,瞬間一片光明,然而這光明,此刻卻比黑暗更加可怕。
“死亡之光,時隔千年,還是重現了”滄桑無助之感,瞬間襲來,張伯伯呆呆的望著遠方。
“死亡之光,寸草不生,過者如斯,屍骨無存。霸主再臨,弑日巔峰。千年浩劫,自此開端”
張伯伯明白,此刻在這村子裏,除了自己已經沒有活人了。不過,村民倒是走得安詳,沒有任何痛苦。自己千算萬算,終究敵不過天地,本來隻要熬過今夜,村民就可以平安無事,從此太平。現在看來,這一切隻不過是自己妄想天開,千年前是這樣,千年後還是這樣。如今千年前的浩劫,注定重演。
光明之後,是無盡的黑暗,不過這黑暗比之前的黑暗更可怕。是毫無生氣的黑暗。
黑暗中,張伯伯無盡的歎息,霸主再臨。我也該出發去尋找我的霸主了,至於這裏,我是真的盡力了。張伯伯再次支起一隻蠟燭,收拾行囊,準備離開。此時在他腦海裏卻不停的出現一個孩子的身影,那個孩子天生堅毅,是個可造之才,本來以為隻要能熬過今晚,自己就能把那首笛子教給他,他會是一個好徒弟,會有出息的,自己的衣缽,也總算後繼有人,可惜,可惜,這麼好的一個孩子。終究淪為浩劫開始的祭品,然後這隻是開始,日後又該有多少這樣的孩子死於非命。
張伯伯一邊歎息著一邊收拾著。
“張伯伯,張伯伯,你在嗎?”遠處忽然傳來這不可能存在的聲音。
死亡之光下,焉有活卵,可是這聲音又是如此之真。聲音越來越近,越聽越真切。沒錯,是真的。
“張伯伯,張伯伯,我爹娘他們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就剛才一道白光閃過之後,你能幫我去找找他們嗎?“聲音聽起來甚是著急,來者原來竟是張伯伯腦海中剛浮現的小男孩,那個八歲卻異常堅毅不一般的小男孩白楓。
張伯伯心裏的震驚程度,不亞於千年才出現一次的死亡之光在下一秒再來一次。死亡之光下,凡人是不可能存活的,就算千年難遇極具慧根者,也難逃厄運。唯有開了慧根,位入仙班者,方能無事。可這白楓,自己看出他雖有慧根,可終究不過凡人一名,此刻是萬萬不能存活才對。莫非,千年之前的那件事,又再次發生了。“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張伯伯馬上否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不多久,白楓已經來到門前。
“張伯伯,你在嗎,我爹娘都不見了,幫我去找回他們,求求你了”白楓已經來到門前。張伯伯此刻已觀察了解清楚,來者就是白楓,並無其他異常。於是他迅速開門,將白楓拉進屋內。死亡之光後,必有異獸降臨。此異獸吸取天地之靈氣,千年成形,幼年時期,已是獸中之王,待其成年,統領萬獸,威鎮萬裏。此獸降臨之初,極好人血,若一旦飲得,必嗜血成狂,日後必為天下之大患。本來自己一人,定可安然離去。如今,白楓突然出現此處,異獸聞人氣而發狂,更凶猛百倍,甚難對付。張伯伯毅然決定長話短說,告訴其其中利弊。本來以其功力,隻需施定身咒於白楓,便可安然帶其離去。根本無需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多費唇舌。張伯伯此刻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然而當落日峰頂,弑日再臨。張伯伯終究明白今日之一切不過夙命,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