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月亮無力的懸掛在天空的一角,幾縷漆烏的雲氣在其上肆意的繚繞。
月亮烏的不甚清晰,隻有丁點慘白的月光透過窗子的縫隙射入,在地板上留下幾許破碎斑駁的殘影。
“……隻有站在世界的巔峰,俯望過的才知其渺小。危險不應懼怕,那是盡頭門扉前,鑰匙的碎片。”
雷紋特無力的靠坐在斑駁的月影中,沒有神光的雙目空洞眺望著縫隙外殘碎的天空。
疲憊就如山海清晰,他總有些如此閉上雙眼永恒沉睡的想念。
活著有時需要付出的代價,可以比死亡更加的沉重,他使勁的往牆角裏蜷縮,讓身體離開光芒的照射。張卡口淡淡的呢喃,更像是一種無力後的催眠。
雷紋特提了提神,從昏暗中坐了起來,緊握的手中一抹被捏的皺巴巴的紙條,隨之被震的粉碎,雪花一般的飄落在身前。
那上麵依稀可以看見一行細小的字體。
沒有署名,無頭無尾。這是假菲爾德在與他握手中,抽離瞬間留下的東西。
雷紋特掃完一眼後,不動聲色的收入了懷中。
最後眺了一眼被烏雲吞噬的殘月,他倒頭躺到了床上,呼呼的埋頭大睡起來。
“大人,目標已經確定沉睡。”
一抹淡淡的影子半跪在冰冷的地麵上,向卡加爾德彙報。
隱約的光影中,已經恢複了本來麵貌的卡加爾德轉過身子,嗡嗡的聲音又憑空灌滿了寂靜的空間。
“格殺!”卡加爾德冷冷的吐出了這個詞語,在虛空中一陣滲人的回旋。完事他接著吩咐道。
“愛絲梅,這次的暗殺由你來帶隊,割下他的頭顱,保證目標的絕對死亡。我給你贖清罪過的機會。”
“遵命!”
黑暗中傳來女刺客簡單的回答,卻不難聽出其中的欣喜。
刺客的暗殺史上,最忌諱的就是失敗,不論事後你是否能安然存活,你都將失去顧主對你的信任,而這對於黑暗中孤獨行走的殺手來說,是最致命的。
愛絲梅雖然沒有一生成為刺客的打算,可是她更需要完美,因為想去接觸輝煌。
會所上方的休息房間,圍繞成一種古競技場式的圓環,繼承了一貫建築的緊湊,讓每個房間的麵積並不是過分的誇大。可是裏麵東西物距的擺放卻別有一番心閣,讓人一眼望去,是一種透骨的舒適愜意。
不難看出,設計此地的師傅是個不菲的名家。
雷紋特如一隻瘋狂奔跑了幾天的野豬,死沉的睡在寬大的軟床上,一抹華錦的棉被被他胡亂的蓋在身上,隆出好大的一團。
突然,室內刮起一陣無來由的清風,淡淡的一個回旋,大廳內熒光的魔法鍾表正正指向淩晨二時的時段,配合著響起一陣沙啞低沉的鍾鳴。
隨著鍾聲熄落,雷紋特的房間內已經多了五抹淡淡的身影,渾身泛著內斂的殺氣。
愛絲梅冰冷的掃了眼睡的死沉的目標,嘴角泛起絲若有若無的嘲笑。懶得在掩飾渾身的殺氣,室內的溫度憑空降了些許。
抬起右手,袖口中一抹刺目的雪白在淡淡的吞吐,她把刀虛貼在脖子上,輕輕的做了個下劃的手勢。
周圍的四人,立刻如暴起的黑豹,迅猛但無聲無息的向床上衝去。
四把鋒利的刺刃,憑空從手中翻出,上麵泛著藍汪汪的光芒,明顯塗抹了劇毒,見血封喉。
四柄長刺同時無聲的沒入了隆起的錦被中,刺客的臉卻統一微微一變。手腕翻轉,刺刀在被裏一陣淩亂的攪動,如四條出海的黑色蛟龍,帶起漫天的棉毛碎屑從被中直接破了出來。
可是裏麵卻沒有半分血跡,空的!錦被的下麵是一層胡亂堆積的枕頭碎屑,目標卻早已失去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