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的剛德納特了無人際,寂靜的仿佛幽冥的死地。
慘白的月光在繚繞的烏雲中投射下斑駁的月影,更為這片大地添加了一份詭異和寂寥。
無數棟建築緊湊的排列在一起,不露空隙,仿佛一座連綿的山脈,上麵棲息著張牙舞爪的魔窟。
“該死。”
雷紋特敏捷的就像一隻悄無聲息的靈貓,從‘山脈’上一竄而過,留下幾許隱約的殘影。
他咧了咧嘴角,蔫蔫咒罵。肋下新添了一道嚇人的裂口,雖然停止了流血,但是依舊染紅了大片的衣衫。
這是他在逃跑時,卡加爾德那一穿而過的長刺留下的紀念,如果不是稍稍偏過了身子,他相信那根東西會毫無疑問的捅穿自己的心髒。
身後的威脅依舊沒有減低半分,仿佛一隻響尾的毒蛇,戲虐獵物時又不時發出提醒的警報,這種隨時都會被噬咬的感覺幾乎讓他發瘋。
隨手把那一圈失去光澤的銀環扔了出去,在遠方發出清脆的回響,接著隱約砰的一聲爆炸開來。
那是過渡透支魔力後,魔具的物理性崩潰。
當初林納德伴隨著錢幣一同把銀環塞給自己,扔到了絕大部分東西而單單留了這個貼身攜帶,它的珍貴可想而知,愛錢如命的他用的時候都是一陣得瑟般的心疼。
而且那該死的東西毫無疑問的耗幹了自己可憐的魔力。
鼓蕩的狂風,仿佛一捧巨大的口袋,隨著氣流肆意的扭曲變形,卻又死死的纏繞雷紋特不放。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刺骨的冰冷,又帶著忽大忽小的阻力。
魔力的透支影響到了精神,他腦中的火焰不時發出哀鳴般的顫抖,隨後就是一陣收縮的空洞脹痛。
而一股瑟人的清涼也從幽藍的火焰中滲了出來,讓發炸的腦部稍稍回複了膩人的舒適。伴隨而出的是一段段破碎淩亂的信息,像燃燒的火焰舔過了他整個大腦,雷紋特莫名的感覺到這些東西對自己作用巨大,可是他無法停下來仔細思考。
隻留下一幅幅扭曲糾結令人發狂的畫麵,帶來陣陣懵懂的明悟。
“什麼才是魔力?”
一段由無數細小的摩耶文組成的問題,閃爍著光芒真理一樣的在他的腦中浮現,隨後迅速炸碎,成無數淩亂的信息。
雷紋特感覺到自己已經觸摸到了一座門,卻沒有開啟的鑰匙。
“沒時間想了,到了!”
挑了挑眉毛,他強行然自己紛亂的大腦冷靜下來,卻與開啟大門的機會失之交臂。
剛德納特的中央廣場,在淩亂的月光下帶著朦朧的詩意,確實是北方這苦寒之地,千篇一律的建築中難得的匠心獨運。
雷紋特張開自己的雙手,直接從頂樓的建築上一躍而下,像一隻呼嘯的大鷂,臨到地麵時,手臂一陣律動,接著幾個翻滾穩穩的落在了地麵上。
幾乎就在同時,身後響起幽幽的話語聲。
“你總是讓我不斷的感覺到意外。”
卡加爾德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詫異,輕輕的轉動著漆黑的尖刺,開口說道。
“失去了如此多的血液,卻還能用這樣的速度奔跑。你的身體讓我好奇,真想馬上就剖開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