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躍,你代替山兒入贅逍遙家。”
聽見叔父如此自私的命令,少年麵無表情,稚嫩清秀的臉緊繃著,靈氣十足的眼眸裏,隱藏著深深的不甘與傲氣,牙關咬破了口腔內壁,劇痛之下帶來陣陣腥鹹。
“各位長老覺得如何?”
丁戰端坐在大堂正中的檀木椅上,一言便決定了丁躍的命運,卻看也不曾看丁躍一眼,隻是朝堂下十三位青衣長老詢問。
“丁躍是前任族長獨子,又是現任族長的親侄子,自然有足夠的份量,想來逍遙家也不會見怪。”
“大公子已經擁有修煉印記,丁躍隻不過是個普通人,此家族危急存亡之時,能省下一個修煉印記也是極好的。”
“入贅畢竟隻是個形式,逍遙家無非想要一個人質而已,對我們丁家來說,這個人質的份量,自然是越輕越好。”
大堂上青衣長老們,冰冷無情又極度冷漠的分析,落在孤零零站在大堂中間的少年耳中,如同鐵錘一般把少年冰封的心狠狠敲碎,讓得少年未動的唇齒間,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少年仰起頭來環視大堂,竟然看不到一個“人”的樣子,轉頭看看,丁家年輕一輩在
大堂外悉悉索索,似乎在議論些更難聽的話語。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前世今生一樣如此。看來,父親去了之後,自己得不到修煉印記,在他們眼裏已經無足輕重了吧。
丁躍想到此處冷漠一笑,傲氣如他,並沒有選擇默默忍受,而是在大堂上踏前一步,指著十二位青衣長老,一個個大聲斥責起來。
“二長老,我敬你是授業恩師,你卻棄我如敝屣,是為不仁!”
“五長老,你曾與我父親把酒談棋,我今日危難,你一言不發,是為不義!”
“八長老,我父親當年有恩與你,此刻你恩將仇報,是為不忠!”
“你們一群不仁不義不忠之徒,還有何顏麵在這充大輩,輕易決定他人終身大事?”
丁躍雖然憤怒,但還保持著理智,盡力為自己尋找著,能擺脫入贅命運的籌碼,實在不行,也可以出出心中的惡氣。
反正還要老子入贅當人質,諒你們也不敢動老子!
青衣長老中被丁躍點到的幾個,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呼吸急促,但感覺到丁戰散發出來的煞氣,一個個又欲言又止沉默不語。
沒有人回答丁躍,甚至沒人看他一眼。
畢竟作為一個普通人,家族安排了你的命運,你隻能老實接受。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丁戰依舊沒有看丁躍一眼,隻是聲音冰冷地決定了一切。
像跳梁小醜一般被人無視,少年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牙齒在唇瓣間摩擦,鹹腥的鮮血一口口,慢慢地咽下肚去。
“嗬嗬,說了那麼多又有什麼用?沒有實力終究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啊。”
丁躍搖搖頭苦澀一笑,失去神采的眼眸變得木然,落寞而孤寂地轉身,安靜地走出了大堂,那倔強蕭索的身影,似乎不容於這個世界。
“想不到當年的躍公子,居然落魄到要去當贅婿,像小妾牲口一樣任人買賣,真是世事無常啊,哈哈。”
“如果隻是當贅婿還算好,逍遙家也是大家族,說不定還有機會得到修煉印記,聽說逍遙家的姑娘們,一個個都是大美人,隻可惜當人質還要如履薄冰,稍微不注意就無福消受了。”
“你們倒是想的美,我們這種小家族的人質,逍遙家是舍不得嫡係千金的,聽說就是一個旁支婢女的女兒。”
“那躍公子“嫁”過去,除了要挨打受罵之外,豈不是還要做人奴仆?真是可憐,想來躍公子以前做的小玩意,也給家族帶來不少樂趣呢。”
丁家同齡人的嘲笑如影隨形,如同附骨之蛆一樣驅而不散。
曾經的阿諛奉承全都變成了惋惜嘲笑,少年孤獨落寞地走在人群中,固執地挺直了腰背,對周圍所有的議論充耳不聞,隻想快點回到自己的小屋。
可是,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如山嶽一般攔在了丁躍麵前。
丁山,穿著跟他父親一樣的黑袍,蒼白的臉上帶著虛偽的微笑,一對漆黑如墨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丁躍。
“丁躍堂弟,感謝你為家族,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我代表家族所有人謝謝你。”
虛偽至極,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是丁躍從小對丁山的評價。
想要我替你去入贅,還要我幫你展示風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