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時看見,石屋前出現了一條簡易道路,寬約五米,路麵上的鬆葉都已經被清理幹淨了,露出了黃褐色的地表。
沿著這條道路,我們向樹林深處走去,一路上隨處可見三三兩兩的士兵,有些正在巡邏,有些正在聊天,有些正在製作某種器具。
在樹林裏的空地上,我看到了一些新建的簡易木質房屋,看房屋外型感覺不像是住人的,而是放置物品的倉庫。
在路過一間石屋的時候,我發現牆壁上已經開了窗戶,上下兩層都有。而且在窗戶上,還掛著綠色的窗簾,有些是打開的,有些是拉上的,看來裏麵已經有人住了。
一路走著,我還發現他們的人數變多了,我已經看見的人,就接近了一百個,看來早上又跳下來不少人。
我越走越感到緊張,不知道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不過,這是我們必須要麵對的,隻有與他們進行交流,才能夠搞清楚他們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來這裏,他們又將如何處置我們。
最終,我們被帶進了一間石屋。一樓點著燈,那些木床還在裏麵,隻是床墊和床單都已經更換了,一個個豆腐塊似的被子整齊的放在床頭,枕頭擺在上麵,草綠色的床單整潔無比,上麵一點褶皺也沒有。
來到二樓,眼前是一張長方形木桌,是新打造的,表麵沒有油漆,白色的木質表麵上布滿了褐色的木紋,周圍擺著十幾把新製的木椅。一旁的牆壁上有二扇窗戶,窗簾是拉開的,感覺應該是一間會議室。
在木桌對麵,坐著兩個身穿軍服的人,此刻,他們正饒有興味地抬頭看著我們。
坐在左側的人我認識,就是那位團長。坐在右側的是一個年輕女人,長得眉清目秀,但表情卻十分冷漠,手裏拿著一支鋼筆,筆尖在桌麵上的一張紙上不停地點擊,看樣子是一個文職人員,負責會議記錄。
這時,團長站起身,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衝我們招招手,示意我們在他們對麵坐下。我們坐下之後,跟我們上來的士兵就下樓去了。
“我叫羅強,是這裏的軍事指揮官。”羅團長丟過來一包煙和一包火柴,扭頭望向身邊的女人,正想開口,那女人卻說話了。
“我叫丁玲。”她道,“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想了解一下你們的情況。”
“丁玲是心理學家。”羅團長補充道,“我們認為你們需要心理輔導。”
我看著丁玲,有點哭笑不得,上次那些為了穩住羅團長的話,現在卻在我們身上起反應了,他們真的把我們當成精神幾乎崩潰的人了。
我苦笑了一下,把注意力投向丁玲,原來她並不是文職人員,而是一位心理學家,這讓人有點出乎意料。
我對心理輔導十分排斥,換了一種笑容,對丁玲道:“丁同誌,不知道你想了解什麼情況?”
“所有情況。”丁玲看著我,“你們為什麼來這裏,你們在這裏的經曆,還有你們的姓名、年齡和工作單位。”
王勝利立即咳嗽了一聲,伸手抓起桌上的煙,撕開來拿出一根叼在了嘴裏,然後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輕聲道:“得,又來了一個查戶口的。”
我擔心王勝利瞎說會壞事,就示意他閉嘴。我采取了積極配合他們工作的方式,首先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這一次,我仍然沒有提到隕石的事情。
丁玲聽得很仔細,始終都不發一言,隻是在紙上記著。
接下來,王勝利和李應龍也介紹了自己的情況。然而,我們遇到了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那就是我們三個人的經曆不同,這讓他倆在訴說個人經曆的時候,一直都皺著眉毛。
但丁玲似乎對此毫無興趣,更沒有感到一絲驚奇,她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把我們所說的事情記在了紙上。
看來他們已經把我們當成精神不正常的人了。我感到渾身不自在,就對丁玲道:“丁同誌,你沒有問題要問嗎?”
“什麼問題?”她寫完最後一個字,抬起頭看著我,“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要問你們。”
“你不覺得我們三個人的經曆有問題麼?”我看著她,“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但彼此之間的經曆卻不相同,你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