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收拾好了行裝離開少林,十八羅漢在燕小王爺的帶領下,轉身麵對少林寺的山門齊齊鞠了一個躬,搞得送行的一堆大小和尚們驚詫不已。有見過倭夷的就低聲說道:“這不是扶桑人的禮節麼?怎麼用在了此時?”
趙與願朗聲對眾人說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與願在此與各位相聚五年,已是難得的福分,此後卻不敢再將此有為之身虛度春秋。人生一世,又能有幾個五年?今後敢不效仿諸葛武侯,惟將這一腔熱血、大好頭顱拋灑至我大宋國土罷了!此禮因之而名為‘鞠躬’,卻與倭賊何幹!”
說完他率先向山下走去。
眾和尚在他們身後大呼小叫,每個人都說了些告別的話。有些隨口應付的就是:“於願,一路順風!師兄,旅途愉快!”那些重感情的稍微講究一些:“於願,各位師兄、師弟、師侄們,大家要保重啊!”有些人聽懂了他說的話,向他表示置疑:“於願,你這是在罵我們麼?過兩天我也找方丈辭職去!”而那些最不知所謂的張口就來:“早去早回!”結果遭到了眾人的一致鄙視。
一行十九人都是練家子,下山何用半個時辰,早已來到了山腳下。趙與願和眾人一合計,還是按照他五年前的路線,從開封返回襄陽,再轉途前往成州。前日他已經讓隨行的那個護衛朱勇能趕回成州報信,估計等他們到達襄陽時,趙柬派來接應的人馬也該到了。
不久來到一處集市,趙與願掏出金銀給每個人買了一匹馬,又買了十八套俗家衣冠給眾僧人換上,最難遮掩的十八個光頭也都戴上了帽子。眾人換好後彼此一打量都是忍俊不止,免不了相互取笑幾句。
這其中無色卻與眾人不同,原來他在出家前本是關西富家子弟出身,父母雙亡之後很是過了幾年寶馬香車的日子,對於衣食穿著也頗有些研究,後來把家業揮霍一空才不得不看破紅塵進了少林。當下便由他指點著眾人穿戴一新,連趙與願也被他指摘了幾句,說他穿得很沒品味。趙與願在少林寺裏潛心習武,哪裏有時間考慮這些東西,買衣服隻要合身,也不過多講究。
看著無色那副興興頭頭的樣子,趙與願心裏很懷疑他在天鳴和尚麵前的那番表演能有幾分真實性。
不過無色也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問題,那就是眾僧人今後應該怎麼稱呼。無色的意見是,法號是不能再用了,像他自己出家前叫做謝懷遠,現在恢複本名就可以,其他人有俗家名字的就揀起來再用,沒有的還需要另起一個。問了一圈,最後隻有覺遠和方生兩個人都是孤兒,從小就進寺當了和尚,而且方生還不願意改名,堅持要用法號,以示對那段少林往事的紀念。
趙與願覺得方生這名字也還說得過去,就由著他了。再問覺遠時,覺遠性子隨和,卻是無可無不可的。
趙與願嘿嘿一笑,道:“既然你沒意見,那我給你取個名,今後你就叫李連傑吧。”眾人一聽都說好,這事就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