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自從吳曦稱王後,便密切關注著成州的動靜,據白水關所報,成州兵三千餘人一直駐紮在長舉並無異動,不免心生警惕,暗中提醒吳曦,須防禍起於蕭牆之內。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吳曦卻是誌得意滿,隻覺整個川中都在掌握之中,還怕什麼內亂?此時吳曦身份不同,楊康也不好多說,便自己搬到吳曦的偽宮之旁,與身邊的九名衛士都住在吳曦左右,以防有事好有接應。
楊康身邊的這些衛士,除了一個韃子、一個西夏人、一個倭人和一名金人武將之外,另有五人是完顏洪烈用重金禮聘來的江湖人物,負責貼身保護楊康的人身安全,戰陣上的功夫均非泛泛。韃子擅長射箭,西夏人擅長用刀,倭人擅長窺探隱私等等,都是為了方便楊康行事而派來。
還有另外一名金人武將,此時被楊康派去聯絡關外金兵,卻不在眼前。
開禧元年四月廿五日。
歲煞東。雞日衝兔。
宜:除服,療病,出行,拆卸,入宅。忌:求官,上任,開張,搬家,探病。
彭祖百忌:丁不剃頭,酉不會客。
本日物候:天地始肅!
趙柬暗中布置妥當之後,於這一日親率李好義、楊巨源等二十四人,趁夜潛至吳曦偽宮。
轉瞬間晨光熹微,閽人啟戶,李好義當先闖入,大呼道:
“奉朝廷密詔,用成州趙都統為宣撫,令我入誅反賊,敢抗命者族誅!”喝聲響徹庭園。
今日吳曦委派了手下副將朱邦寧帶兵守護偽宮,卻是他的死期到了,因為朱邦寧早已參與密謀,聞聽義軍攻入,當即率部下二百餘人反正,與眾人一齊殺向吳曦寢處。
一行人奔至吳曦寢門,被吳曦手下百名死士攔住,兩下裏登時在大院內格殺起來。趙柬見己方人多,便不再加入戰團,持棒去推屋門。
正要踏上台階,趙柬忽覺背後風聲有異,似有一物直取自己後心,緊跟著才響起一聲尖利的呼嘯!
趙柬一驚,未及轉身先將右手杆棒平舉,用後端棒梢在身後一點,恰好擊中一枝箭矢的頭部,那箭“撲”的一聲斜向上插入了門柱,箭尾不住顫動。
發箭之人一不作二不休,“嗖嗖嗖”又是連環三箭,分取趙柬頭、腰、胯三處,來勢極為勁急。趙柬接過一箭心中有數,知道那弓箭手並無內力,隻是準頭高明而已,微微冷笑,索性棒交左手,以右手在身後劃了一個圓圈,將那三枝箭都撈在手中,隨即辨明箭的來處,乃是在右邊一個花壇旁側,一抖手將箭枝擲回。
他剛擲出箭去,說時遲那時快,頭頂忽有一陣勁風襲來,勢道遠比那弓箭更為猛烈迅捷,趙柬尚未察覺,腦門發際處似已被數件利器觸及,登時有一股寒氣入腦!
趙柬武功雖強,江湖經驗卻頗有不足,竟不防那弓箭手隻是誘敵之計,更騙得趙柬以為吳曦身旁並無武功高手在內,真正的厲害殺招卻埋伏在頭頂,此時避之不及,惟有閉眼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