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的青袍男子對他這般的自嘲並不在意，隻當是他是不在乎罷了，抬手端起酒壺，給旁邊欲醉不醉的人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聞著甜甜的酒香，青袍男子忽然挑眉笑道：“滄染，你這幾萬年四處收集美酒，收了有多少？”
“怎麼？你想要？”紅衣男子慵懶地用手指夾起白玉酒杯，好看的桃花眼在青衣男子身上轉了幾轉。
“是想要幾壇。不過，也得看你給不給。”青衣男子笑道。紅衣男子戲謔的咧開一道嘴角，繼而灌了一口酒，“你酒仙霖風還缺我這口酒？還真是奇了。六界之人，誰能不知如果要輪釀酒的話，你排第二沒人排第一。”
“這幾年我懈怠了些，所以酒窖裏的酒不夠我喝的了，大不了等我釀出新酒我還你就是了。”霖風輕抿一口，那醉人的芳香讓他舒服的砸吧砸吧著嘴。
滄染沉默了一會，道：“給我幾壇紅塵落吧。”
紅塵一落皆虛妄。那幽幽的黃色酒水泛著苦味，細聞之下卻又有一絲絲的甜。
霖風眼神淡淡地掃過滄染那張似笑非笑的魅惑笑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是看著滄染長大的，也知道滄染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當初讓滄染去鳳溪山時，本就迫不得已，他想，以淺若當時的野蠻性子，滄染是不會喜歡她的。隻是千算萬算，卻還是算錯了。
“唉！”他歎了一口氣，抓起白玉方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一杯清酒下肚，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他想了想，抬起頭看著斜躺在位上還在眯眼喝酒的那個男子，目光沉沉：“小染，她不是你能想的。”
滄染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若無其事似的將酒杯放在桌上，看著席間的觥籌交錯，腦海裏浮現出她那盈盈的笑意和那雙帶著溫暖的小手。
第一次見到她時，他一個五萬歲的少年背負著家族的血海深仇，就那樣髒兮兮的站在她麵前。白色衣衫染成了血紅，發絲淩亂，原本白淨的臉上也被鮮血和灰塵所覆蓋，雙手沾滿鮮血。
他就躲在霖風身後充滿防備和敵意的看著她，而她眼帶笑意地看著他，那雙盈盈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彩，白皙的臉上嵌著兩顆小小的梨渦，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笑嘻嘻地問：“你能和我一起玩兒嗎？”
他到現在還記得她那純真的笑顏，像西天梵境中的那朵冰靈夢曇一般潔白無瑕，眉間有著不易察覺的暖色。
“你不懂。”她給了我別人不曾給我的溫暖。霖風一愣，看著他的眼裏有著複雜，還有著些許的無奈。
滄染看著眼前的瓊漿玉液、玉盤珍饈，忽然沒了胃口，隨意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扔。那琉璃就被因他這樣隨手一甩，摔落在地，清脆的碎落聲在推杯換盞的說笑裏格外刺耳。眾仙紛紛朝著相聲看來，疑問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