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不入城,誰入城,是個很糾結的問題。
是個人都知道,在全城戒嚴的時候,城主突然放自己帶一支隊伍入城,絕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才會作出的決定。
難道說,自己和城主是相識?
或者,這是城主的什麼詭計?
還是說,真如這個守衛隊長說的一樣,僅僅是為了強化通商聯係?
每一種可能,都有它的合理性。
一定程度上來說,丁勤覺得,進城的好處,比留在城外要多得多,至少沒有直接與城主對抗。
可是,全隊進城,一旦真是圈套,想出來就困難了。自己進城,把大部分人留在外麵,則外麵的人戰鬥力大減,難以應對突發的情況。
特別是,宋仁情等人,還沒有經過什麼考驗,難以判斷其是否一直在等待時機進行襲擾行動。
見丁勤一直猶豫不決,那個隊長又道,“公子若隻是一時難以決斷,不如與你的隊員們共同商議一下,明天一早我們的人來的時候,也可以引導公子入城。”
丁勤也正是這個想法。他對那個隊長道,“我們明天早上再作回應。”
那隊長也不多作勸解,點了點頭,“如此,我們便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會再來,我們可以直接商議。”
說罷,他抬手示意隊伍集結,然後向城中返回。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墨哈飛在一側道,“此事還真是有些蹊蹺。”
丁勤深吸了口氣,“我也覺得其中還有隱情。正常來說,我該入城去探一探,是否有什麼情況。但是,我離開隊伍,又怕出現什麼危險。”
墨哈飛轉向丁勤,“如果讓墨音去呢?”
丁勤萬萬沒有想到墨哈飛作出這樣的建議,“墨音?她可是從來沒有執行過類似的實戰任務。”
墨哈飛道,“她總要有麵對實戰的一天。這段時間,她在你的教導之下,進步飛快。我覺得,僅僅是出城入城,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何況,還有一個人,也可以入城。”
丁勤很快想到了墨哈飛所指,“你是說成鶯?”
墨哈飛點頭,“沒錯。如果你出麵,成鶯一定會同意入城的。”
丁勤轉向成鶯所在的帳篷,見成鶯正自己在帳篷外,食用自己製作的食品。她的帳篷離這邊不遠,理論上她應該聽到了所有的對話,可是她卻似乎完全置身事外,不作任何反應。
“她去,也隻能暗中跟蹤保護。問題在於,以墨音現在的偵察和反偵察能力,加上她特有的直覺,我怕成鶯會被她發現。以她倆的個性,一旦見了光,隻怕城裏人不注意都難。”丁勤說著又轉向墨音,發現墨音也是正在帳篷外,有意無意地看著這邊。
“這兩個人,都不是不顧大局之人。我覺得,你對墨音的了解還是不夠。”墨哈飛的表情很是自信,“我這就去和墨音說。至於成鶯,你用什麼方式告訴她,或者暗示她,你自己定吧。”
丁勤語氣之中還是有些擔憂,“我覺得,我不用暗示,她可能也會進城。我會找機會和她單獨接觸一下。隻不過,她們兩個進城,而且是完全不了解的城,我始終是不放心。”
“大不了我們兩個去救她們。”墨哈飛似乎已經完全下了決心,“幼鳥總有該她自己飛的時候。”
丁勤沒再反對。他看著墨哈飛走向墨音,然後兩個人進了帳篷。趁這個時機,丁勤也是走到成鶯的帳篷旁邊,裝成有意無意地道,“今天晚上,你進一趟城吧。”
從成鶯的微笑就能看出她早有準備。“還有誰?你?”
“我不能去。”丁勤歎了口氣,“是墨音。我專門來跟你說這件事,也是想讓你保護一下她。”
成鶯的表情變成了似笑非笑,“讓我保護她?你不怕我把她故意暴露出來?”
丁勤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多說無益,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成鶯又是笑笑,從自己烤的肉串之中拿給丁勤一串,“嚐嚐?”
丁勤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夜色已濃。
冰渠城的位置已經很靠近北方,太陽一下山,涼意立即襲來。靠近城關的地方,由於有白熾晶的溫度,還能感覺到絲絲暖意,可是到了這邊的宿營地,隻要出了帳篷,便再無任何遮擋。
在人們都在帳篷之中取暖時,墨音離開了。月光之下,她猶如一條黑貓,借著陰影穿梭,於城關附近等待時機。趁著守衛換崗時的些許空隙,她一躍而起,迅速進入城內。
而在另一邊,成鶯卻是另一種打法。在天剛剛黑不久,她便悄悄上了山,沿著峭壁上的自然裂缺隱行,最終藏在一處靠近城關的裂隙內。見到墨音入城後,她依然附於峭壁,很是輕靈地繞過了守衛,落入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