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究還是想和人家比。“
枯竹的傳音透著幾分笑意。
“想當年若論修行輩分和年月,我可比他長眉還要早不少,但如今如何?我還在這兒積攢功德,想以旁門證道,道途艱難,而人家早在靈空仙界,做逍遙自在的金仙。自你入道起,這一寸寸,一縷縷的修業軌跡,便注定了你的成就,上天都會給生機,隻看你能不能掌握了。”
“你比起我已經大有不同,單那三天正法、慶雲蓮花,便足以保你飛升,如你在人間更努力些,一朝飛升成金仙都不是難事,也免去了尋常天仙在仙庭掌瑣事、還造化這漫長歲月的環節,可謂功德無量了。有些屍解成仙上去的,那就是執仙帚掃天門的命,你說慘不慘?求了長生,卻一輩子掃地的命,超脫於命,卻還是個掃地的命。”
“但誰讓他是屍解成仙?一切造化其實還在修行人自己手上,到你手上落個金仙自由身,你再來靈空仙府多修行些日子,去八景宮拜道祖,到玉京聽天尊講道,大羅金仙也是能指望的事。如此想來我都羨慕得不行,你為何偏偏要和周易去比?”
“我便這麼說吧!人家在人間努力修行,付出也是你的數倍,劫難也是你的數倍,如此一來,人家修業為何不能數倍於你?道力為何不能數倍於你?你從未吃過虧,而我手中算計,那周易吃的啞巴虧多了去了,哪一次都是人家努力修行,奮力破劫,然後親自找回的場子。丌南公那弟子暗地謀劃偷襲他,險些將他廢掉,叫他兵解重修,到頭來周易遠隔萬裏殺他易如反掌,大五行仙法直接叫他永墮輪回,用你的話來說,那是不服不行!”
“所以還是別想了,你若真不服,我就這麼和你說吧,你飛升前也就碰些天道劫數,那是大道公正之事,理所應當。但我猜周易飛升之時,必然會有靈空仙府金仙之上的天大存在,來親自下凡阻殺他,這就是陰謀利害之事,理所不應當,他沒有那道力,你覺得闖得過去?”
衛悲肅然動容,“師尊,你說的這些,算的這些可準?”
“這不用算,根本不需浪費道行,隻要稍一推演就能猜出。我現在根本算不出有關周易的任何事,人家道行可我還深,不過這是大道公正之事,理所應當的算不出來。但也有陰謀利害之事,理所不應當,你師尊我活這麼久,不用卦象一看便能知道個通透。他還沒成金丹,天上就有金仙人物下來了,這要到飛升的話簡直不用想,天塌下來你都不必慌,這是必然的。”
衛悲心中震撼難以平複,平日枯竹並不和他說這麼多,而且這是《彼岸》生涯中的第一次,衛悲聽說了有關靈空仙界這麼多事,周易當初曾和他說過煉氣士的一些事,包括西出函穀關的老子,但那輕描淡寫的程度,可遠非枯竹老人說的這般驚心動魄!
“這樣想的話,以周易的能耐,他遲早會突破這些險惡,等到未來真飛升時,不知他得有多厲害。”衛悲心中歎道,當初這個朋友,竟比他意料中交得更值,兩人的關係原本也很純粹,到了現在,怕是免不了一些功利了。
……
是夜。
“稟峨眉齊掌教,家師海外神山靈嶠宮仙人赤杖仙童阮糾前輩,奉師祖命傳峨眉一句話,希望掌教等當年常侍東海釣鼇磯的三仙,到青城一敘。”
峨眉五元仙府,一個白鶴童子從夜空落下,立在了紅玉牌坊前,大聲向內傳音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