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1)

等吳明醒來時,天已經亮了。耳邊,傳來了馬車碾在路麵上的“咯吱”聲,車輪“轆轆”的向前滾著,似乎永遠也走不完。他閉上雙眼,良久,那熟悉的幽香卻不曾飄進自己鼻端,那涼涼的,而又溫溫的雙手也不曾摸上自己額頭。

他坐了起來,感到一陣茫然,手中,摸到的卻是一支玉佩,那是何藝曾經送給他的,還有一封信。他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幾行娟秀的小字映入了自己眼簾:

今日何日兮,不知其期。

雲何慘慘兮,日何晻晻。

登彼崇垣以遙望兮,夢青庭之寥寥。

塚千裏以蕭蕭兮,幽咽聲之啾啾。

罹吾室之顛覆兮,赫斯以北征。

雁邕邕以群歸兮,君子之期以渺渺。

感君子之彷徨兮,亂餘心之搖搖。

雷陣陣兮,風厲厲。

走飛車之轔轔,涉積雪之皚皚。

得君子之無蹤兮,吾心隳尵。

今夕何夕兮,忘川汨汨。

執手而慨歎兮,泣漣落而沾衣。

這是《冬寂》詞,隻是何藝做了小小的修改。他抓住信,雙手俱都顫抖起來,胸口似乎傳來了玻璃碎裂般的聲音。

他小心把信疊好,然後和玉佩一起放進自己胸口。一拉車簾,已經從馬車裏鑽了出去。

一陣寒風呼嘯而來,刮得麵部都是生疼。外麵下雪了,鵝毛般的大雪飄落下來,掩蓋了一切,在灰沉沉的天空下,整個天地都銀白起來。駕車的是個近衛營戰士,看見吳明醒了,喜道:“大人,你醒了。”吳明看著他,隻是道:“現在在那裏?”

那近衛營戰士怔了怔,似乎在躲閃吳明的目光,轉過身子專心控馬,嘴上卻輕聲道:“已經是三天後了,大人,目前我們在回南寧的路上。”吳明沒有管他,一個縱身已經上了車頂,從車上朝後麵望去。

整個隊伍在大雪中緩緩東行,在雪地裏,拖出一道淡淡的痕跡,鵝毛般的大雪從天空不停的飄落下來,不一會兒,這點痕跡也被湮沒得無影無蹤。

“小藝!”極目四顧,他聲竭力嘶的大喊了起來,然而,回答他的,隻是天地間那片單調的白。

前麵不見路。

後麵也沒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