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盡火傳4 第三十三節(1 / 2)

東漢建國初始,並沒有蒼鬆亭這個勢力。高祖軒轅海立國之後,心忌高段武者強悍的戰鬥力。於是就在京都南郊擇一險峻山勢,開辟聖地蒼鬆亭,倉鬆亭成立之初,便交給了高祖師弟無塵管理,因無塵是個火居道士,後來幹脆把整個蒼鬆亭變成一個道觀,“蒼鬆亭”自此形成。

高祖幾乎就把畢生心得都存放於此,再加上其一生征戰得來的各種秘籍,功法。這裏遂成一大寶地。說也奇怪,曆代蒼鬆亭主,幾乎都成了宗師。這日積月累下來,這裏也就成了東漢武者的聖地了。能入蒼鬆亭,是所有武者畢生的夢想。十幾年前,李莫帕到達宗師,向酒道士求親不成,一怒之下,反出蒼鬆亭。另立靈鳳閣,雖然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但蒼鬆亭的霸主地位,卻是無可撼動。

東漢立國至今,已近千年,蒼鬆亭也伴隨著這個龐大的帝國,走了近一千年的曆程,因為高祖的關係,曆代皇帝對蒼鬆亭都是禮遇有加,亭主都被冠以國師的稱號,到得現在,已是第六代亭主酒道士。酒道士生平嗜酒如命,尋常之人都稱其為國師。天下間,能直呼其名的,不到兩掌之數,不過大家都以酒道士稱之,其俗家名字反而無人知道了。

蒼鬆亭立山如此之久,成為一座聖地。武者較普通人來說,本就多了許多神異,而宗師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於是就多了許多凡夫俗子,前來跪請拜師,更有甚者,心有不平,前來請求主持公道。這來得多了,倉鬆亭下不覺間形成了一個小型市集。

這天,天已日暮,晚霞消退之後,天地間就變成了銀灰色。乳白的炊煙和灰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象是給牆頭、屋脊、樹頂和街口都罩了—層薄薄的玻璃紙,使它們變得若隱若現,飄飄蕩蕩,很有幾分奇妙的氣氛。小蠓蟲開始活躍,成團地嗡嗡飛旋。不知名的飛鳥呆在樹林子裏,用啞了的嗓子嗚叫著,又不知道受了什麼驚動,拖著聲音,朝遠處飛去。

看著天空一點一點的暗下去,孔老漢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一瘸一拐的去收拾東西,準備打烊。自打十幾年前,靈鳳閣李閣主和老國師鬧翻後,老宗師性情大變,下了一道古怪的命令,“蒼鬆亭即日起,不得有人在山前跪請,更不得有人無故上山喧嘩。”這道封山令一出,所有人都是大嘩。開始的時候,還有人不信,這裏仍然很是繁華,前來拜師,求助的人絡繹不絕。但後來,所有跪請之人一律遭到拒絕,求助之人被攆下山後,眾人才知道,這次蒼鬆亭是動了真格了。

這封山令一出,影響最深的,就是他們這些在山下開店的生意人了。這十幾年來,生意是越做越差,這個小鎮上,原來還有好幾家酒肆客棧,到了現在,就隻餘他這麼一家孔家老店兼著酒水住宿之事在苟延殘喘。不過也是一日不如一天,不過好在整個店就他和自己老伴經營,既是掌櫃又是小二的,這才勉強支撐下去。

“當家的,別磨蹭了,快點,快點,來客人了。”老伴手上提著把菜刀,圍著張油得發亮的圍裙,從外麵跑了進來,聲音裏,卻有掩不住的慌張。“一大群呢,這下可怎麼辦?”說著,還把菜刀放於一旁,比劃了一下。

他心頭一動,忙不迭的朝外跑,嘴裏尤自在埋怨,“瞧你這慌慌張張的樣子,有客人是好事啊,還不快把客人請進來,當心凍著。”嘴上雖然在埋怨,心頭卻暗自樂開了花:“這一票生意做下來,指不定就是新年新預兆,說不好我孔老漢時來運轉,這蒼鬆亭又要開山了呢。”

他剛跑出門去,一見那些客人的樣貌,卻不由一怔,才知道老伴為什麼要自己來接人了。這麼一大群人,怕有近兩百之眾,他這麼個小店,那是肯定住不下的。而且這些人穿著體麵,後麵還跟著一大群綽槍披甲的士兵,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人。當先一個騎士更是英武不凡,朗眉醒目,濃眉如劍,一張臉更是菱角分明,看見他出來了,帶了帶馬,微微一笑:“東家,打擾了,今晚所有人的夥食,恐怕都得麻煩你。”

到達蒼鬆亭拜訪國師的,不是普通人還能是誰?一般都是皇親國戚。招待這些人那裏還能收什麼酒錢,他們臨走不把你這小店扒拉下來,就算是萬幸了。隻是自己這小店就這麼點家當,經過這麼一大群人的光臨,恐怕明天連根毛都不會剩。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腿肚子抽筋,連帶著嘴唇也哆嗦起來。

他的表情盡被那領頭的看在眼裏,對方又是微微一笑道:“東家但請放心,所有的開銷,我們都會多多給你,不會少你一分酒水錢的。”

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怎麼的也不好推辭,隻得賠笑道:“好的,好的,各位大人軍爺,準備吃點什麼,小店就算是傾盡所有,也包管各位滿意。”說到後來,滿嘴苦澀,心裏隻期盼這些官老爺們別發什麼酒瘋,真把自己這小店拆了,那可真是血本無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