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軒渾身一震,呆了呆,方道:“你怎麼知道的?”
吳明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一五一十的把見陶仁的經過全盤托了出來。唐軒聽他說完,眼裏也有點濕潤,道:“吳大人,你等下,我這就把《行軍策?二十四問》的原本交給你。”說著就朝屋裏走去。
陶仁雖然沒鬥過李鐵,但他的政治嗅覺還是非常敏銳。當他得知太子的後路被斷時,就已經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當天就委托一個心腹下人把這本書給了唐軒保管。唐軒雖然隻是一個國子監主薄,官僅七品。但他是唐子歐的獨子,所有人動他都得三思而後行。這書放在他這裏,卻是最為合適了。
他正想著,唐軒已經夾著個厚厚的包裹從屋裏走了出來。他走到吳明眼前站定,然後鄭重打開,裏麵躺著本厚厚的帛書。書雖然很是精致,但也翻得有點陳舊了。上麵用篆體寫著幾個大字,正是:行軍策?二十四問。
他把書重新包好,然後遞給了吳明。舒了一口氣道:“吳大人,要叫我研究曆史經文,我自然是興趣盎然。但這行軍打仗之事,對我來說實在是勉強了。丞相能把此書交於你,我也算是放心了。”
他說的雖然輕巧,但吳明心頭卻是有點不安。如果自己不出現,這本奇書陶仁肯定就準備傳給他吧。也是,唐軒的嘴巴雖然毒了點,但文才出眾,性格梗直,也許在這些文官眼裏,他正是下任丞相的不二人選,陶仁把書傳給他,正是合適。不過這書是陶仁指定交給自己的,自己怎麼也要拿回去交給陶雨,也算對這次出使北方,沒有帶回陶仁的一個交代。
想到這裏,他語含歉意道:“唐大哥,現在既然唐老師都睡下了,小弟做個東,去南市喝酒怎麼樣?”一說起去喝酒,唐子歐舔了舔舌頭。但望了望剛才出來的的屋子,還是頹然道:“算了,家父現在身體不是很好,我還是別走了。”
他話才落音,唐夫人從裏屋走了出來。道:“吳大人既然有請,你不去豈不是失了禮數,以後,也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機會一起團聚了。”看見唐軒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接著說道:“你放心,父親這裏,有我照顧著就行了,記得早點回來。”
唐軒笑道:“那就有勞夫人了。”
他兩個在這裏一問一答,舉案齊眉,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吳明看著,忍不住心頭又是一疼,如果小藝也在,自己和她也是如此恩愛吧。
告別了唐夫人,兩人從唐府裏走了出來。唐子軒感歎道:“現在整個京都,已經是物是人非。能夠一起喝酒的,卻也沒幾個人了。吳大人,咱們叫上林笑水吧。也不枉你回京都一趟。”
吳明自然不會反對,自己上次還主動邀請過林笑水呢,隻是最近一忙,把這事都忘記了,他笑道:“如果唐大哥想我請你吃酒,跟我一起去南方就成。我好歹是個近衛營統領,卻也不容易吃窮的。”唐軒搖了搖頭道:“那有那麼容易的……”
大概他今天聽見了陶仁的死訊,這個一向樂觀的唐軒也多愁善感起來。吳明的心情本來就有點不好,此時也被他感染得有點氣悶。兩人一路無話,騎著馬到林府叫上了林笑水。經過上次賭坊事件後,倒沒有其他人來找林笑水的麻煩,諾大一個林府,現在就隻住著林笑水一人。甚至連阿枝也被雷菲兒安排到不知那裏去了。
南望有個壞脾氣,除了吳明,其他人都上不得它背,否則就要發狂。兩人叫上林笑水,讓他和唐軒合乘一騎,一起向城南趕去。
一路上,林笑水也沉默不語。要是在以前,他老早就拉著吳明,討要南望了。幾人到了城南的鬧市,找了一間很是豪華的酒樓。才剛進門,小二就從裏麵閃了出來,道:“三位客官,三樓的雅座今日請了專門的樂師來演奏助興,要不上去看看?”
京都的禮樂之風很是盛行,一些大的酒樓,每過一段時間會請一當地有名的藝人到酒樓表演助興。一來做個廣告,二來也為那些經常在店裏的消費的老顧客來點回報。這小二看三人裝束,怎麼也不像普通人,所以才有此一問。吳明本想圖個清淨,有心想拒絕。唐軒卻頓時被勾起了興趣,道:“還有這回事,快快帶我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