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稱吳明為大人,看來也是畢業後將進近衛營的武生了。這時候,祝小龍從中間插了進來,大聲道:“好啦好啦,以後有的是時間說,師傅,今天有個人來看你了。”
吳明有些奇怪,四處望了望道:“誰啊?”這祝小龍也真是,每次都搞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一驚一乍的,讓人不得安生。
他話還未落音,祝小龍已經上前一步,在他耳朵邊輕聲道:“師傅,小姑就在後麵的車上。”
吳明吃了一驚,自從上次分發饅頭在廣場上遇見過祝玉清後,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這自然與吳明躲著她有很大的關係。隻是每當夜深人靜,又忍不住想起她,將她和何藝對比。吳明現在也不是對感情一無所知的雛兒了,自然明白伊人的一番苦心。他自己也清楚,自己與這丞相府的千金不可能,所以也隻能把這份感情掩藏在心底。隻是沒想到,祝玉清今天竟然來了。
他抬起頭,四處掃了一下,道:“你小姑在那裏?”
祝小龍“嘻嘻”一笑,指著後麵道:“就在後麵的車上。”他說著,後麵的那輛豪華馬車已經粼粼行駛過來,吳明連忙走上前,對著馬車行了一禮道:“祝小姐……”
他隻覺得有萬千話語在心頭,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為好。隻是現在這麼多的人,卻不知道如何說好了,隻希望她不要誤會自己的意思。自己,其實也是愛她的。但正因為愛,所以更不能讓這個惠質蘭心的女子成為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受丁點委屈,半點傷害。
車簾挑開了,走出來的是兩個侍女。和那天到廣場街時的樸素裝扮不同,今天這兩個侍女也是身著白紗長裙,走出來時飄飄欲仙,邊上所有人都驚訝得“啊”了一聲。說實話,這兩個侍女也是一等一的絕色了。近衛營的戰士雖然不禁婚娶,但畢竟沒幾個有田洪那麼好運。楊雄加強了軍紀,現在更是戰時,那裏還有時間尋花問柳。看見這兩個侍女,心頭已經激起了萬丈波瀾。
“吳大人。”
一聲久違的,清冷的聲音從馬車裏響了起來。隨著這一聲喊,從車中伸出了一條如玉脂般的手臂。天氣已經很熱,這手臂上隻籠了一層輕紗,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幾乎帶有光澤,
更顯得肌若凝脂,手如柔荑。
吳明隻覺得腦子裏又是“嗡”的一聲,那種暈眩的感覺又爬了上來。明知道自己和她在一起不可能,但每當看見她,卻又忍不住想多看對方幾眼,他恨不得立馬甩自己兩巴掌。心頭暗道:“賤骨頭。”
祝小龍在一旁拍掌笑道:“哎呀,師傅,你怎麼臉紅了。小姑,看來你今天的打扮很有效果哦。”
“小龍。”隨著一聲薄怒輕嗔的喊聲。祝玉清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從馬車上撩起裙腳,走了下來。當她一雙玉足踏上大地時。吳明幾乎要窒息了,祝玉清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一身緊俏得體的連衣宮裝勾勒出她纖細修長的身材,淡掃娥眉,朱唇輕點。通體素白,玉骨冰肌仿若諦仙跌落凡塵。最最重要的是,她這種打扮,活脫脫的就是另外一個何藝。
吳明隻覺得嘴巴裏幹得要命,腦子裏也是暈呼呼的不怎麼好使,隻是訥訥道:“祝,祝小姐……”
不管怎麼說,今天肯定是丟臉極了。以後還是盡量少在下屬麵前和她相見,這樣多來幾次,恐怕自己在近衛營的威信也是蕩然無存。心下正轉著念頭,祝玉清卻是嫣然一笑,清聲道:“吳大人,今日不請而來,倒是玉清唐突了。”
她的聲音珠圓玉潤,在燥熱的夏季如一道清風撫過心頭。吳明心下稍安,連忙還了一禮道:“那裏,祝小姐能來此處,是在下的榮幸。”祝玉清掩嘴一笑道:“吳大人,真的很榮幸麼?我看你怎麼老是躲著我啊。”
“這……”吳明實在沒想到她突然說出這麼大膽的一句話,頓時有點措手不及。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為好。隻覺得自己臉上也是滾燙。
祝玉清似乎要說什麼,張了張嘴,還沒說出一個字來,又咳了一聲。邊上一個侍女馬上扶著她,她拿出一塊絲巾抹了抹嘴唇,道:“吳大人,上次玉清答應為近衛營招收新人,如今已經圓滿完成。這裏有這屆武生的名單,你請過目一下。希望你不要怪我一介女流,妄幹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