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斷義絕7(2 / 2)

都說大道渺茫,如果在衝擊宗師的道路上,有這麼個弟子兼屬下陪著。至少不會那麼孤單。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酒道士的話如一把利劍在心頭上懸著。酒道士時日無多,如果一旦仙去,整個東漢就再沒宗師可以和北蒙的天殺抗衡。而要抗衡天殺,則必須依靠南蠻國師帕莫莉。吳明曾親口對軒轅竟發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完成收複南蠻的心願。但如果對南蠻動手,則必定要麵對其國師帕莫莉的怒火。如果東漢出了兩個宗師,且這宗師和自己同心同德,那麼,必將北抗天殺。南壓南蠻,自己做任何事都不用束手束腳。

而楊易,就是不二人選。

想到這裏,他暗自苦笑了聲。這些也就想想罷了。宗師之境,那有那麼好跨越的。大道渺茫,自己在三十歲之前能不能突破九段還是個未知數,更別說宗師之境了。

可人總得有個計劃,有個念想吧。他抬起頭,看著窗外。外麵月朗星稀,深秋的風已經有些發涼了。

兩人又隨便拉了幾句心得,楊易見天色已晚,就起身告辭。

送走了楊易,吳明長吐了口氣。這廖石的都督府很是宏偉,他到了此處,就遣散了所有下人,夜色已深,頓時顯得空蕩起來。吳明的住處是一間獨立的小院子,這裏大概就是廖石的住處,布置得很是奢華。他勞累了一天,感覺也有點累,就在月色下打了趟拳,稍微活泛下身子。

院子裏花草樹木很多,幾顆獼猴桃藤攀爬滿了院牆,布滿了累累果實。晚風徐來,微風中似乎也有獼猴桃的鮮甜香味。

吳明做了兩個擴胸運動,看著雞蛋大小的獼猴桃,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已是十月份了,果實已然熟透,經他一捏,其中一個果實爆裂開來,汁液濺了他一手,滑滑膩膩好不難受,空氣中香甜的味道更重了。他食指大動,又小心的摘了一個,他小心的把皮一剝,然後丟進了嘴裏。一股香甜的味道頓時從嘴裏流到了心裏。征戰了一個多月,這種平靜的氣氛,更讓他覺得難得。

他不由望向了天上的那輪明月,不知道,小清現在在做什麼,現在應該已睡了吧。正在出神,院子外麵突有響動,吳明隻道是楊易去而複返。怔了怔道:“小易,這麼晚了,還不睡麼?明天還有事要處理呢。”

他話音才落,外麵突然響起了個嬌柔的聲音:“大人!”

一雙淨白的素手推開了門。緊接著,一個閃身,梅姬已從外麵闖了進來。吳明一怔,梅姬被救出來後,根據承諾,她現在應該就是自由之身了。但這事是丞相經手的,她的贖身事宜,還需要丞相親自來辦。而且中西現在兵荒馬亂,於照彬正在南方跟隨孫雲龍征戰。如果放任她就此離去,吳明也不放心。就把她暫時安頓到都督府,那些親兵大概誤會了吳明的意思,把梅姬的住處就安排在吳明小院的隔壁。

吳明想了想,也沒解釋。真放在外麵,以梅姬的姿色,保不準又惹出許多禍事。放在眼皮底下,自己也安心許多。隻是這麼晚了,她還來做什麼?吳明也有些莫名其妙,胡亂的在身上揩了揩手,走了過去。梅姬見吳明走過來,跪下來行了一禮道:“吳大人,妾身梅姬見過大人。”

她穿著一件潔白長裙,在月色下,竟有幾分清麗,看不出絲毫煙塵之態。吳明道:“起來吧,這麼晚了,找我有事麼?”

她本來爬起來了,又跪下來行了一禮道:“大人,妾身是來服侍你的。”

這麼晚了,所謂的服侍,其實就是侍寢吧。吳明一陣好笑,這女子看來也誤會自己意思了。他歎了口氣道:“不必了,你快去休息吧。”

他這話一出,梅姬卻是麵色一變。月色下,一張臉頓時白得嚇人,她又跪了下來,磕了個頭泣道:“梅姬自知容貌醜陋,殘碎之身,實不堪服侍大人,還望大人慈悲,收容於我。妾身必銘感五內。”

吳明看著她的樣子,心頭卻是一疼。亂世裏,美貌位卑者鄙。記得四年前,太子軒轅竟把何藝賞給自己時,何藝聽說自己要把她送還回去,就起過輕身的念頭。此情此景,何其相似?梅姬以為做了什麼事激怒了自己,所以才會如此惶恐吧。也許,在她眼裏,覺得自己存在的意義,就隻剩“服侍”男人這一點上了,如果某天掌握她生死的那個人突然說出拒絕的話,就標誌這她的死期。

吳明走上前,扶起她道:“起來吧,你要記得,你現在已經自由了。是一個自由的人,和我平起平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