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起突然4(1 / 2)

第十七節

收拾好東西後,就要離開盤貴了。

雖在這個中西城市呆的時間不是很長,但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真要離開這個成州省都時,吳明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天空中還飄著零星的細雨,城裏的路麵也不是很好,坑坑窪窪的。幾十個親兵簇擁著吳明,一路打馬飛馳,朝城外行去。朝廷占領這個城市也有一段時間了,隨著後繼官員的到來,一切管理漸漸進入了正軌,雖是雨天,但路上的行人卻較前段時間為多,這個城市開始漸漸恢複生氣。淩亂的馬蹄落在路麵上,汙水濺起老高,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避。吳明勒了勒馬,對楊易道:“咱們也不差這麼點時間,讓大家緩行,以免驚擾到路人。”

馬上就到城門口了,楊易望了望遠方的城牆,點了點頭道:“遵命。”

剛把命令傳達下去,前方街頭突的一陣騷亂,十幾個綽著長槍的士兵把一間民房團團圍住,裏麵隱隱傳來喝罵聲。

盤貴城的房子,多半是很古舊的土木房,陶子謙到來後,朝廷後續的人員陸續趕來。這些士兵身著南漢士兵服飾,但並不是近衛營的人,想必是跟隨陶子謙一同來的駐防人員。左影人雖要離開了,但他嚴厲的手段卻絲毫不見疲軟。最近一段時間,天天都可以看到一些朝廷的士兵在盤貴城進進出出,滿城市的搜查廖石餘孽,打擊亂黨。

近衛營出征在即,這些人在盤貴沒了掣肘,更有點得意忘形了。

屋子裏傳出一陣陣女人的叫喊,夾雜著孩子的哭泣聲。吳明搖了搖頭,催了催南望,打馬朝前走去。也許,前邊又是某個和廖石沾親帶故的人家吧。

幾十人縱馬路過這戶人家時,一個人從屋子裏麵擠了出來,大聲道:“吳大人,你等等。”這聲音大為急促,更有點喜出望外。

聽得有人叫他,他拉住了馬。抬頭一看,就見到商羽坤拔開幾個士兵的長槍,氣喘籲籲的從屋子裏跑了出來。吳明怔了怔,問道:“商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商羽坤有些氣急敗壞地道:“吳大人,麻煩你開個金口,讓這些人放了這家老小。”

這家夥還真愛多管閑事啊。前段時間帶人堵在都督府前為孔方請願,今天又為人求情。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讓吳明倍覺親切。他笑了笑,正要應承下此事。這時候,屋子裏有個人大聲道:“你喊誰來都沒用,今天這家人死定了。”

話一落音,一個瘦削的漢子從屋子裏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這家夥邁著八字步,鼻孔朝天,待看清騎在馬上的吳明時,麵色一變,連忙小跑上前道:“哎呀,是吳大人啊。小人槐英見過吳大人。”

“槐英?”吳明呆了呆,槐英見他有些茫然,連忙補充道:“我是陶大屬下槐英啊,吳大人忘了麼?”他如此一說,吳明一拍腦袋,頓時記了起來。還是軒轅竟南征南蠻時,這家夥就是陶子謙屬下,後來征南軍大敗,他也被擒。三年前廣陽大捷後,南蠻向朝廷求和,這家夥就被南蠻放了回來。記得當時還是陶子謙和自己一起把這家夥從左影手裏接過來的呢。

吳明和陶子謙這幾年都少有來往,更別提他這個屬下了。這事都過了三年,他一時間那裏還記得起來,都快忘記這個人了。對這槐英,吳明並沒什麼好感,但對方熱情的向自己打招呼。總不可能來個不聞不問吧。他下了馬,點了點頭道:“槐大人,這家人犯了什麼罪,沒什麼大惡就放了吧,這商先生是商家的少主,陶大人在盤貴運做,還少不了商先生支持的。”

槐英麵現難色,“吳大人,商先生的身份,我自然是知曉的,但這家人卻是原中西偽督魏林的遠房親戚,如果就這麼放過,朝廷那邊怕不好交代。”

這家人竟是魏林的親戚?吳明不由得望了望這一樓一底的土牆房子,心下暗自搖了搖頭。魏林好歹是中西十二路都督之一,這家人卻如此寒酸,恐怕就算沾了點血緣關係,平時也是老死不相往來那種,可就憑這點,這家人仍是大禍臨頭,朝廷做事,確實過分了點。不過自己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用聖旨上的話來說,是“戴罪立功”。槐英既然如此說,自己卻也不好再橫插一腳,否則,即便自己是丞相的女婿,一再忤逆於他,真可能和丞相鬧翻。

隨著槐英和商羽坤兩人走出來,那些士兵也讓開了道。吳明透過人牆朝裏一望,屋子裏的情景頓時盡收眼底。裏麵一片淩亂,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鮮血淋漓。想必是這家人男丁拒捕,所以遭了毒手。旁邊老老小小的跪了一大群,其中一個少婦帶著個孩子。她的相貌長得頗為端正,盡管哭得眼睛有點紅腫,但清麗之色不減,反而有些楚楚可憐的感覺。見得吳明望過來,她連忙一拉旁邊的孩子,母子倆同時看了過來,眼睛裏全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