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曲理直3(2 / 2)

“至於第二點麼。”吳明並指成戟,沉聲道:“東西二蒙相爭,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不論是誰統一了北蒙故地,對如今的朝廷來說,都是一大災難。所以有一種結果,台本殊並沒說,或者說,他並不願意說出來。”

孫雲龍似笑非笑的追問道:“哦,什麼結果,吳大人不妨說出來參詳參詳。”

吳明看了另外兩人一眼,輕聲道:“那就是平衡之道。對我們來說,東西二蒙最好永遠別分出勝負,如此一來,我們才可進退自如。”

所謂平衡之道,進退自如,就是讓東西二蒙窩裏鬥。這等想法,早在北蒙分裂時,吳明就有腹案了。中華泱泱五千年,在本來的曆史上,挑撥遊牧民族窩裏鬥的伎倆,中原王朝屢屢有用,而且比之直接出兵,效果還好得多。曆史上的韃靼和瓦刺,東突厥和西突厥,南匈奴和北匈奴等等,都有中原王朝分而治之的影子。吳明愛國情懷深重,其他不懂,對古代的曆史多少知道一些,所以就現學現用了。

孫雲龍哈哈大笑起來,擊掌道:“吳大人與我所想,倒是不謀而合。”頓了頓,他接著道:“不瞞你說,丞相在得知北蒙分裂後,也曾專門寫信於我,要我基於這等考慮,在西北便宜行事。”

何嘯天手中的鐵膽子又飛快的轉了起來,“哼”了聲道:“一個個奸詐無邊。”他又睨著吳明道:“你小子也不是什麼好鳥,在南寧呆久了,跟他們一個德行。”

他雖然說得凶巴巴,但話裏話外,也不見得全是責怪。吳明心頭一毛,自己急於求成,確實顯得有些囂張了。好在道韻端了酒葫蘆喝了一口,適時為吳明解了圍:“何老兒,出兵解蘭寧之圍,就你叫得最凶,如今反而假惺惺的來教訓人,羞也不羞。”

何嘯天“哈哈”一笑,並沒接腔,吳明卻有些奇怪。既然他們都讚成出兵解蘭寧之圍,那剛才又為什麼爭得大為不睦?仿若知道吳明心頭所想,孫雲龍歎了口氣道:“吳大人,這蘭寧之圍,我也想解,但現在要想出兵,卻已是有心無力。”

吳明更為奇怪,正想追問。何嘯天已經氣哼哼地道:“什麼有心無力,你這烏龜的性格我還不清楚。還不是祝老兒那邊要你盡快回去,你怕耽誤了軍令,所以才找的借口。”

他言語之間大不客氣,孫雲龍大概先前和他已起過爭執,聞言想也不想,順口頂了回去:“朝廷的調令,早在十幾天前就催我回去了。我是在看在小藝的婚事上,才滯留於此。這本就與軍令有悖了,難道你要我罔故上命,再行出兵蘭寧麼?”

何嘯天冷笑道:“什麼叫罔故上命?不就是祝淮老兒和陶雨那小丫頭竄掇出來的把戲而已,這個你也奉行不諭?”

孫雲龍的臉也紅了,大聲道:“上下尊卑終究有別,如果人人都如你這般,這天下豈非亂套?”

何嘯天手中的鐵膽子越轉越快,嘴上更毫不相讓:“嘿,祝淮那老小子不是明令你便宜行事麼?再說了,有句話說得好,叫著‘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眼見兩人越爭越凶,吳明更是心下大急。可這兩人都是他長輩,按照官職來說,也屬他最小,實在不好插嘴。正有些手足無措,道韻喝了口酒,懶洋洋地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不聽老道一言可好?”

兩人停了爭吵,同時看向道韻。道韻咳嗽一聲,醉眼朦朧地道:“既然吳大人也同意出兵蘭寧,那證明蘭寧之圍是非解不可了。祝淮那老小子也不是傻瓜,肯定清楚其中利害。孫大人既然要他調令才能出兵,那何妨等他個幾天,等南寧命令來了不就成了?”

他這是和稀泥了。吳明一聽,真是好懸沒暈過去。他還沒出聲,何嘯天已急吼吼地道:“道韻大師,你就別添亂了行不?有句話說得好,叫做兵貴神速。信鴿再快,從這裏到南寧,來回往返,就算最優良的鴿子恐怕也得十天左右,等祝淮那老小子的調令到了,恐怕蘭寧早被東蒙攻下了。到時那還用我們出兵,直接拾掇拾掇,準備麵對李鐵和台本殊的兩麵夾擊吧。”

他雖然說得有些誇張,卻與事實相去不遠。道韻又是一笑,繼續道:“你們剛才不是叫吳大人過來商量麼,莫不讓吳小子先說說他的想法,這小子鬼點子多,保不準能有什麼萬全之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