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察言觀色真是厲害,可是真正的智勇雙全。吳明心下一凜,麵上卻聲色不動,微微一笑道:“妙策說不上,不過有個點子,正需要陛下配合。”
燕水芬和勞師壽兩人躲在街頭一個轉角處,看著楊易帶著一大群人,殺氣騰騰的衝進了布仁德住處,不一會兒,他們就大呼小叫的出來了,當先一人被兩個戰士反剪著雙手,正是布仁德。燕水芬看著趾高氣昂的楊易,不由撇了撇嘴道:“這家夥真是吳明手下的金牌打手,什麼事都少不了他。”
幾個婦人哭哭啼啼的從院子裏追了出來,大呼冤枉,看來定是布仁德家中女眷了。但這些人理也不理,揚長而去。眼見他們消失在街頭盡處,勞師壽才笑著咂巴下嘴道:“布仁德竟然被抓了?幸虧我們按兵不動,否則吃虧的就是咱們了。”
西蒙兩府十六司,裏麵自然也有十六個官員,但真正的內線並不是布仁德。西夷國主淩思毅雄才大略,在幾十年前就廣埋釘子,當時中西廖氏急劇擴張,無形中就給了他許多機會,廖青大意之下,幾乎被他架空。那顏達在蘭寧大肆提拔心腹,雖然比廖青小心許多,但仍被他安下了一個釘子。這顆釘子能混到如此地步,可說極不容易,淩思毅自不想輕易暴露。所以平時傳遞信息,都是通過單線聯絡。就算是勞師壽,也隻能在固定地點通過中間人取得消息,並不知這人到底是誰。
燕水芬收回目光,不由大為欽佩:“師傅真是料事如神,竟然連他們的安排都能提前知道。”
勞師壽搖了搖頭,道:“吳明對蘭寧官場甚是陌生,對誰都不大信任。他又是新官上任,值此存亡危急之秋,定然加倍小心,加強監視也在情理之中。布仁德不明就裏,一頭撞了上去,才被抓了個正著。”
他笑著歎了口氣:“可惜呀,要早知道他有異心,我們就可以嚐試著聯絡他了,這樣就多了一條暗線。”
他嘴上雖說著“可惜”,臉上卻笑意殷殷,那有半分可惜之意。燕水芬不由奇道:“既如此,師傅你還笑什麼。”
勞師壽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你發覺沒有,布仁德被抓,但派出聯絡之人卻安然無恙。這就說明一點,他先前傳遞的信息是真的,而吳明並未發覺消息走漏。”
這個觀點有理有據,也是台本殊這幾天要求勞師壽重點留意的。等他們回到住處後,一隻鴿子就從他們的住處飛出,撲棱著翅膀朝東蒙營地飛去,鴿子上麵,自然也有這一條“重大發現”。
接到這條密信後,台本殊翻來覆去的看了很久,盡管確定無誤,但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他不由站了起來,心下暗自歎,以前連續熬夜好幾天,依然神龍活虎,如今稍有睡眠不足,就覺得全身不適。看來自己,還真是老了。
正想著,親兵在外麵大聲道:“王爺,蘭寧城頭射來羽書。”
台本殊怔了怔,沉聲道:“拿進來。”
帳簾掀開,那親兵鑽了進來,恭恭敬敬的奉上一方信箋。台本殊伸手接過,打開一看,麵現怪異之色。他想了想,對那親兵道:“即刻吩咐各部首領來中軍帳議事。”
那親兵答應一聲,行了一禮退了下去。過了許久,各部首領紛紛來到。眾人看著端著在上首的台本殊,心頭都有些奇怪,暗道:“前幾天不是才開過會麼?今天聚在一起,難道又要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