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和為貴7(1 / 2)

第七節

“小清,小清。你睡了嗎?”

已過亥時,夜已很深,天上的圓月爬到正中,大得有些嚇人。帳篷內雖然亮著燈,但吳明卻有些拿不準祝玉清休息與否,他站到外麵,做賊一般輕聲叫喚。

“阿明,是你嗎?”

帳內傳出祝玉清嬌柔的聲音,精氣神很足。吳明心頭一喜,還好,小清沒睡,難道還在研究枯木神功?想到這裏,一向不好女色的他,心頭也有些熱切。祝玉清那柔軟嬌小的身子還是其次,最最主要的是,折騰了大半夜,我們吳大總督真有點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

“是我啊。”

一聽祝玉清沒睡,吳明就隨意了許多,撩開簾子走了進去。祝玉清果然在看書,她從小博聞強記,聰慧好學,這個習慣一直不曾更改。即使在病中,也是手不釋卷。在吳明看來,她有才女之譽,先天是一方麵,其實泰半是後天努力所致。

一見是吳明,祝玉清大為吃驚,捧著書睜大了眼:“你怎麼來了?”

吳明站住了,大為尷尬,好在他甚有機智,忙道:“這個,小藝身子不適,讓我過來陪你……”去過艾絲特那裏,自然不能說,不然連過兩房而不得其門而入,那也太丟人了點。而何藝本就要自己出來陪其他人,雖沒具體到祝玉清,這時候卻不妨撒個小謊。

果然,祝玉清把書放在旁邊桌子上,略顯羞澀的道:“何妹妹也真是的,這麼晚了還把你趕出來……”她嘴上雖說著責怪之語,手上卻不停,站起來,拉了張椅子道:“阿明,你先坐會,我給你燒點水。”

雖然是晴天,但冬季的庭牙卻寒意森森,到了夜晚,冷意逼人,似乎凍得連空氣都凝固了。吳明有真氣護體,倒是無所謂,但祝玉清隻是個普通人,那能對此等天氣視而不見的。帳篷內有個大燎爐,從南版運來的木炭正紅彤彤的燃著,室內溫暖如春。

那是水青岡燒製的白木炭,葛義話雖不多,人卻精細。知道祝玉清體弱,所以在吳明未回庭牙時,就已燒好白炭,從南版運到庭牙候著了。這東西燃燒時間長,不冒煙,極為清潔,祝玉清喜歡得不得了。這段時間,她帳篷內天天都燒著燎爐,也算一大特色。

有了火,要燒水卻也容易,祝玉清拿出一個小沙壺,再舀了點水進去,把它架在燎爐上。吳明見她忙著,眼睛卻朝桌上那本書瞄去,書很陳舊,封麵翻卷,上麵的字跡在歲月的漫漶下,已有些模糊不清了,但肯定不是枯木送的手抄本。吳明大為失望,咳了一聲,沒話找話的道:“小清,這麼晚了還在讀書啊?”

祝玉清把一塊木炭丟進燎路裏,回道:“活到老,學到老。我體弱,但對各地山水風光,風土人情最是好奇,要想了解,也隻能通過讀書了。如此一來,雖不能親至各地,卻也能稍解苦悶。所以古人雲,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總有其道理的。”

這不是想要的答案,吳明循循善誘道:“這個倒不忙,等天下平定了,咱們再去遊山玩水不遲,可就怕時間太長,那時候人都老了……”

木炭一丟進燎爐裏,隨著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響,一大團火星翻騰著,從裏麵激射而出。祝玉清皺了皺眉,嬌小的身子讓開了些,歎了口氣道:“是啊,人生苦短,可要做的事情卻是太多。不過阿明,你該琢磨著如何統一中西了,否則你這中西總督,總有些名不符實。”

一聽她說正事,吳明也不好繼續纏著不放,繼續打趣道:“難道小清有什麼良方?可否教我?”

有了新材加入,暗火開始轉為明火,紅紅的火舌騰騰上竄,歡快地舔著鍋底,估計過不小會,這水就會開了。祝玉清站了起來,白了她一眼道:“我一介女流,可不好妄幹軍務。”

吳明笑了起來:“這有什麼,朝廷不是有個最大的女流,天天幹著軍政之事麼?這麼多年下來,也未見有什麼不妥。”

所謂最大的女流,指的是太後陶雨。如今小天子遠未成年,她這個太後垂簾聽政,一手操持著太後派大局,和丞相一派鬥得不亦樂乎。可說該幹預的早幹預了,不該幹預的,估計也幹預得差不多。

見祝玉清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吳明繼續道:“所謂牝雞司晨,那都是男人無能找的借口而已。是非對錯,難道自己就沒腦子,不能分析思考?如果女子說幾句話就能誤事,那也太可笑了點。說吧,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