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打牛10(1 / 2)

第三十節

“王將軍,你可真是個廢物。”

夏侯霸高據主座,慢條斯理的說道。他聲音中正平和,聽不出有不快之意,王知慶卻是毛骨悚然,頭垂得更低了:“是,末將愚鈍,有負督座所托。”

“算來算去,這已是你第三次失敗了,你對島夷作戰,三戰皆捷,被稱為常勝將軍。怎麼見了那些南人,就痿了?這次更慘,竟連座艦都丟了,要不你親兵拚死將你救出,你這中路主將,估計得去南寧牢房吃飯了。看來,本座應向太尉進言,封你為‘常敗將軍’,方才合適。”

這話聽起來是在消遣,可語氣中已有掩藏不住的怒意,王知慶一下跪倒在地,連磕了三四個頭,連頭也不敢抬,隻是道:“是,是,末將知罪。還請督座網開一麵,再給屬下一個機會。”

天已麻麻亮,漢水城外,仍能聽到震天的喊殺聲,夏侯霸站了起來,卻不管王知慶,向恭立在一旁的夏侯天道:“這南人在外鬧騰了一夜,難道就不累麼?”

夏侯天行了一禮道:“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我們北方主攻,南方主守。這是他們第一次反攻,就取得了一場大勝,自然有些興奮難平。”

“賢莊和吳明小子,兩人都不是那種無聊的人。”夏侯霸背著手在屋子裏轉了兩圈,總覺得有些不妥,又道:“這幾天,賢莊與吳明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北方在南寧自然也有探子,陶雨與吳明兩人,現在是南漢朝廷兩大支柱,自然是重點監視對象,兩人行蹤想保密都難。夏侯天答道:“吳明倒沒什麼,除了那天晚上來大江上逛了一圈外,倒沒什麼出格的舉動,不過賢莊這兩天老往南寧郊外的東陽湖跑。”

夏侯霸眉毛一跳:“哦,她去東陽湖做什麼?”

“孩兒也不清楚。”夏侯天搖了搖頭:“現場封鎖得很嚴密,細作進不去,南寧對外聲稱是準備在東陽湖修建一個灌溉渠,確保西南的水田旱澇保收。細作遠遠的看了下,確實在大興土木的樣子。”

一聽夏侯天如此說,夏侯霸反而鬆了口氣:“這樣麼,看來這次軍事行動,是吳明白小子發起的,賢莊並不感冒了?吳明再厲害,但根據地遠在中西,沒有賢莊支持,他也就是無根之萍,蹦不了幾天,就會乖乖回到中西去。”

夏侯天也笑道:“父親大人說得極是,向聞賢莊剛烈,有重軍輕農之說,不過孩兒看來,那也隻是因為她沒坐穩江山而已。如今半壁江山已入她手,她一介女流,終究是慫了,估計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好好守著半壁江山過日子。至於北進之說,也隻是喊喊而已。”

王知慶突道:“督座,末將有話要說。”

夏侯霸正是滿肚皮的氣,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知慶,緩聲道:“王將軍又有什麼高見麼?”

王知慶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敵人如此大張旗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我軍舷炮已被對方知曉,再難起到意外之效,末將以為,應早做打算,請求太尉撥付援軍方為上策。”

這家夥,看來已被南方嚇破了膽。夏侯霸暗自大搖其頭,嘴上卻道:“王將軍起來吧,以後還得仰仗你,希望你戴罪立功……”

以他的脾氣,自然是一刀砍了王知慶來得痛快,但想到無人可用,實在不宜陣前斬將。

聽夏侯霸如此一說,王知慶喜出望外,又磕了頭,爬起來眼巴巴的道:“督座,吳明詭計多端,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屬下擔心他另有圖謀……”

正想再諫兩句,這時有個親兵急匆匆的跑進來:“稟督座,大事不好,敵人開始用霹靂車攻擊了。”

夏侯霸大為不滿,怒氣衝天的道:“他們攻你,你在城頭上,占據地利,難道不能用拋石機還擊?”

那親兵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我們夠不著……”

“夠不著?”

夏侯霸一時沒反應過來,那親兵繼續道:“敵人連夜在江心修築了高台,霹靂車射程本就較遠,如今更是居高臨下,我等實在無法可想。“

他這麼一說,夏侯霸反有些摸不著頭腦,喝道:“走,我們去看看,吳明小子到底搞了什麼幺蛾子出來。”

三人在一隊親兵陪同下上了馬,一路緊趕慢趕,朝漢水城南麵城牆趕去。離目的地越近,遠方的喊殺聲一下清晰了起來,一眾人風馳電掣,不一會就到了城牆下,老遠就在一大群士兵躲在牆根,城頭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夏侯霸跳了馬,見他來了,一個百夫長模樣的人喜出望外,衝上前來,正待上前報告情況。夏侯霸怒不可遏,伸出左手,像小雞一樣把他提起來,抽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喝道:“你們都是吃屎的麼?敵人就在城外,你們卻躲在城下。來人,把這些人全抓起來,以陣前叛逃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