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蠱5(1 / 2)

第十五節

“哼,還說他沒幹傷天害理之事,昨天他最後從墳裏招出的那具僵屍,分明就是當地百姓。”

沙揚飛仍對昨晚的事耿耿於懷,她坐在簡飛揚對麵,恨恨的罵了一聲,把酒杯頓在桌子上,發出震天的“嘭嘭”聲。

現在是正午,正是太陽光線最強烈的時候,也是一天之中最暖和的時候,陽光明媚,像似給這小山村抹上了淡淡的金輝,陽光從空中射下來,在地上鋪就一層金色,為這冬日的小山村憑添了幾分嫵媚。

微風輕拂著,已有了幾分暖意,在這微熏的輕風裏,人幾乎不想動,單憑此景,誰又曾想到,昨晚發生在村頭的那些觸目驚心。 簡飛揚端著個酒杯,凝望著村頭,良久不語。

滿山蒼黃一片,偶有幾片青翠欲滴鬆林,倒像鑲嵌在黃色瘌痢頭上的傷疤,看起來反有些格格不入。再遠處,仍是群山環繞,陰風山因為山勢較高,即使在山腰,周遭山景仍能盡收眼底,從這裏望過去,崎嶇的山道彎曲如蛇,一路向山下延伸,昨晚路過的那道峽口,如一道巨大的天塹橫在兩山之間。

過了半晌,簡飛揚才轉過頭,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是當地百姓又怎麼樣?難道你去挨家挨戶提醒當地山民?於濤會承認麼?一旦起了爭執,你說他們是信巫師,還是我們這些外鄉人。”

“這,這個……”沙揚飛啞口無言,冷哼道:“但總不能聽之任之,這也太沒人性了。”

簡飛揚有些好笑,沙揚飛還真像她姓氏一樣,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以前就為一隻明駝,把自己折磨得夠嗆,現在看來又和於濤杠上了。就她這性格,也不知怎麼當上一個沙匪頭子的。他緩聲道:“不管他有人性沒人性,這都是其次,我們現在棘手的,是對巫師手段一無所知,要真對上於濤,可說沒半點把握。”

“來咧,兩位客官,這是你們點的下酒小菜。”

正說著,耶佬端著個大托盤,從裏麵轉了出來,還未到近前,就開始高聲吆喝著。

兩人連忙站起,看著耶佬把托盤裏的酒菜一一擺上。

菜肴很是簡單,就一碟油酥花生米,一碟幹果核桃,還有一碟新切的臘熏豬頭肉。另外就是一隻大木壺,裏麵酒香四溢。

耶佬把酒菜一一擺的桌上,邊擺邊道:“兩位客官,小店久沒開張,隻能張羅這些山野小菜,還望莫嫌粗鄙。”

簡飛揚順口問道:“對了耶老板,以前這個時候,進山的商旅很多嗎?”

“怎麼不多?” 耶佬擺好了酒菜,轉過頭盯著簡飛揚,瞪大了眼叫道:“何老板你不知道,以前這個時候,剛過完年,出山和進山的人多著呢,像螞蟻一般一路一路的。我這小店天天爆滿,經常擠滿了人,連這大廳裏,晚上都有人打地鋪。嘖嘖,那才叫一個熱鬧,那像現在這麼冷清,愁死個人了。都怪這封山令,好好的,封什麼山嘛。”

簡飛揚一下來了興趣,拍了拍一側的板凳道:“來來來,耶老板,坐下說。”

“這個麼?”耶佬有些遲疑。

在外人眼裏,磐川化外之地,尤其是山民,都是些野蠻未開化的蠻民。可在這些山民眼中,外鄉人同樣有些難以相處,總覺得高別人一等不說,還甚多心眼。耶佬雖對簡飛揚等人熱情,但始終保持著距離,就怕交往深了吃虧。

簡飛揚繼續道:“這哈反正莫得啥子事,空起也是空起,來陪我吹哈牛。”

現在確實沒什麼事,跟隨簡飛揚進山的一百多個戰士都出去閑逛了。偶有幾個沒出去的,也聚在樹上的小木屋裏賭博。整個店裏冷冷清清,耶佬就把幾個幫閑的夥計遣回家去了。等晚上做飯的時候再來幫忙。

在木屋裏賭博的戰士玩的是三骰賭,此時正值興頭,小江在大叫道:“大大大,開大,媽的,他媽的,郎個又是小?周吉,你格老子昨晚是不是摸了夜螺螄?怎麼手氣這麼好,壓什麼準什麼。”

軍中是禁賭的,不過他們這次扮的商隊,自不需搞得那麼一絲不苟,否則容易讓人生疑。不過對於簡飛揚帶的這些痞兵來說,尋常在軍中,聚眾賭博都是家常便飯,現在有了裝扮商隊的護身符,那更是肆無忌憚了。

他這話是操著磐川口音說的,耶佬一聽大為親切,順勢就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怎麼,何老板以前在磐川呆過?我看你那隨從也是一口純正的磐川口音。”

簡飛揚心頭暗道:“小江這大嘴巴也不是一無是處,這次終於幫了個小忙。”想歸想,嘴上卻道:“是,以前跑過幾年馬幫,跟老師傅在這山道混了好些年,所以我也算半個磐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