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蠱7(1 / 2)

第十七節

暮色漸濃,小江磨蹭著走在前麵,慢得如同蝸牛。這也難怪,要去後山葬地,他白天都有些不願,更別說晚上了,最後還是簡飛揚拿出長官的威風,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鬆了口。因為封了山,又是大冬天,離清明上墳尚有段時日,所以後山這段山路少有人來,黃草遍地。要不是於濤的送親隊伍已踩出一條路來,三人還真不知何去何從。可盡管如此,這山路也越來越難走。沙揚飛看著地上淩亂的腳印,皺著眉頭道:“再走就天黑了,怎麼,還沒到地頭麼?”

小江轉過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沙將軍,簡將軍最聽你的,你勸勸他,真不能再走了。”他看了看四周道,小聲道:“一旦天黑了。這附近可能就要出現怪東西的。”

這次沙揚飛卻出奇的沒和簡飛揚唱反調,一聽小江如此說,揚了揚手中的鞭子道:“胡說什麼?你不是常說,言事招邪麼?你要再這樣子,沒準真被你說來了。”

小江委屈之至,叫道:“我不是亂說,我都給簡將軍說過,這附近到了晚上都不大安全,更有些人不明不白的消失不見。”

他說得聲音發顫,沙揚飛聽得也不由打了個寒戰。小江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確有這等說法,一般人單身絕不敢來這兒的,至於晚上,更是沒人敢了。他見那小江哭喪著臉還待說,心頭火起,怒喝道:“閉嘴!”

哪知他剛喊出聲,邊上的簡飛揚突然拉住了她。沙揚飛掙了掙,卻沒掙脫,喝道:“幹什麼?”

簡飛揚轉過頭,麵色卻出奇的凝重,指著身後的山坡上道:“後麵好像有人來了。”

“有麼?”遠方,隱有鈴鐺聲傳來,縹緲而不真切。

沙揚飛支起脖子朝後張望,一看之下,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後方山道上,像是有人趕集一般,蜿蜒盤旋出現一溜黑影。這些黑影雖在前進,卻不能用走來形容,而是用跳,他們雙臂前伸,隨著鈴音一蹦一跳的向前走著,粗略估算,怕有幾十之眾。此時月亮剛在山頭露了個臉,映著那一路黑影,極是詭異,沙揚飛不由失聲道:“那是什麼?”

“是行屍!”

沙揚飛話剛落音,小江已哭喊著叫了出來,簡飛揚卻不管行屍不行屍,一拉兩人道:“快躲。”順勢就朝旁邊的草叢中滾去。

雖是春初,但山上的茅草卻是極厚,幾乎齊過腰身,三人朝草叢一滾,整個人都紮在了草叢裏。那些行屍行的極快,三人剛剛藏好身子,那一路行屍已轉過彎,從三人剛才立身處呼嘯而過。

當先一人,卻是朵隆,他一手搖著鈴鐺,腳踏禹步,速度卻是飛快,一步跨出去,往往要飄個五六米才再次點地,幾乎可用腳不點地來形容。這樣的行走方式,卻和隊伍中間的行屍步伐一致。那行屍雖有幾十具,卻出奇的安靜,甚至可說紀律嚴明。他們踩著鈴聲,跟著朵隆的步伐,極有韻律的前進著。

隊伍的後列,卻是歐甚四人,不過另三人也搖著鈴鐺,和前麵的朵隆鈴聲遙相呼應。隻有歐甚負著手,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走著,派頭十足。

這路行屍來得快,去得更快,隻一小會,鈴聲就已繞過一個山頭,朝遠方而去。稍傾,便是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了。等聲音幾乎消失殆盡,三人才從草叢中爬出來,月光漫山,山風徐徐而來,三人都感到了徹骨的寒意。小江顫著嘴唇道:“天,行屍,好多行屍。”

昨天才見到於濤招了八具行屍,這已讓眾人有些難以接受。可歐甚他們更絕,直接帶了一路行屍前來。看這些行屍的樣子,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遠非那些剛從墳墓裏招出來的歪瓜裂棗可比。

簡飛揚看了看遠方,草葉翻飛中,月色中仍有灰蒙蒙的沙土漫天飛舞。那鈴音剛才還偶爾能聽到些,此時卻什麼也沒有了。他打了個寒戰,喃喃道:“這歐甚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能調這麼多行屍。”

小江哆嗦著解釋道:“一個巫師自然調不了這麼多,但他們隊伍裏有好幾個。可就算如此,這些巫師手段也高得很,至少不比於濤差。”

簡飛揚皺了皺眉頭:“四個大巫師?好大的手筆,嘖嘖,看來歐甚身份不凡,他調這麼多行屍過去,我看不像是找於濤麻煩,而像是要把陰風山攻下來一般。”

這時連沙揚飛都沒法淡定了,哆嗦著道:“簡,簡飛揚,還要去麼?要不我們回去,多喊幾個人?這裏可真是邪門,我們三人去了,恐怕真沒多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