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裏,甬道一下高了起來,轉過一個彎,牆上萬年燈也消失不見。前方一片黑暗,人走在空落落的甬道內,“咚咚”的腳步聲也開始有了回音。小江望了望模模糊糊的甬道頂部,小聲道:“簡將軍,前麵沒燈了,烏漆抹黑的,咱們,咱們還要走嗎?”
簡飛揚從懷裏摸出火折子,點燃了道:“怎麼不走,出現這種情況,證明甬道已到頭了。”
火折子的光很小,像是隨時可能熄滅。借著微弱的光亮,三人隻能看到前麵很小一部分,再遠一點,卻是什麼也看不見了。三人又走了一會,腳步聲的回音也越來越響,甬道頂也消失不見,四周一片黑暗,三人就像沉浸到了一個無盡的黑暗中,走了很久都沒遇見什麼阻礙。隻餘腳下小小的一團被光亮籠罩著,其餘什麼都沒有了。
火折子畢竟隻是應急之物,燃燒壽命有限,又走了一程,連這唯一的光亮也熄滅了,四周變得一片死寂。沙揚飛顫著嗓子道:“飛,飛揚,怎麼辦?”
簡飛揚拉起她的手,道:“這樣,我在前麵,你拉著小江居中,小江在最後,我們三人摸索著朝前走。”他捏了捏沙揚飛的手,繼續道:“相信我,應該很快就到頭了。”
現在就算沒到頭,也不可能返回,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感受到簡飛揚手上傳來的熱度,沙揚飛鎮靜了些,道:“好,先往左走,我感覺左邊好像有堵牆,我們三人可以摸著牆壁向前。”
左邊果然有堵牆,觸手一片冰涼,還帶著濕冷,顯然這裏十分潮濕。手碰到牆壁,總算有了借力處,也感覺心安了些,走著走著,沙揚飛突然怒道:“小江,你能不能好好走路,怎麼老踩我腳後跟?”
小江有些委屈:“那有啊?我沒有,我走得這麼小心,而且你拉著我的手,怎麼可能踩著你。”
沙揚飛怒不可遏:“你小子還嘴硬,又踩了下,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撒手了?”
小江默然不語,良久才嘟囔著道:“好吧,算我踩的吧。”沙揚飛哼道:“算你小子還老實。”她話還未落音,就感覺手上一緊,走在前麵的簡飛揚一個踉蹌,一下半跪在地。沙揚飛心頭一緊,顧不得和小江拌嘴,連道:“怎麼了,飛揚?”
簡飛揚半蹲在地,他左手拉著沙揚飛,右手則在黑暗中揮了揮,似在驅趕什麼,聲音還算鎮靜:“沒什麼,隻是不小心踢到了東西,摔了一跤。”
“哎喲,”走在後麵的小江突然慘叫了一聲:“怎麼回事,是誰在掐我?沙將軍是你嗎?好痛!”
沙揚飛哼哼道:“我才懶得掐你,惹了老娘,直接一個大耳刮子送你。”
“可是,”小江哼哼唧唧還待說,黑暗中簡飛揚站了起來,拉了拉他道:“別廢話了,快走,前麵就是出口了,我剛才摸到了一堵牆。”
劇烈的恐懼填滿了小江的心,他手心裏都是冷汗,差點驚叫起來。他不由抓緊了沙揚飛的手,顫聲道:“快走。”
三人前行了幾步,同時貼在了一麵牆上,簡飛揚上下摸了摸,話裏已有掩不住的如釋重負:“嘿,真到地頭了,我摸出了,這是麵門,上麵刻著:‘大首領歐桑安息之處’。沒想到咱們歪打正著,真摸到了這裏。”
沙揚飛老大不高興,叫道:“簡飛揚你腦子又少根筋了,就算有門,我們沒辦法進去也沒用的。”
簡飛揚腳在地下使勁踢了踢,似乎在踢開某種東西,繼續道:“等等,我在摸摸,大凡這種門邊,都有機關,應該就在左近。”
他四周摸索了一陣,墓室的門仍是毫無反應,沙揚飛有些不耐煩了,略帶責備的道:“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咱們另找出路,這鬼地方好滲人。喂,小江,你怎麼又不老實,手都摸到老娘大腿了,連老娘豆腐都要吃,信不信我把你騸了?”
沙揚飛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隻是不願意說出來,隻能不停的說話驅除恐懼。她正喋喋不休的還待說,簡飛揚喜道:“找到了,應該是這裏。”
隨著他叫聲,一陣“軋軋”之聲傳來,那扇墓室的大門緩緩向上拉起,燈光像潮水一般驅散了黑暗,晃得三人都睜不開眼,沙揚飛嚇了一跳,差點驚叫起來。簡飛揚則一下跳到她麵前,再次捏緊了她的手,輕聲道:“鎮靜,是燈光。”
她睜開了眼,不由為眼前的景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