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了後院,單浪搬了兩張木凳過來,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兩人坐下了,心頭卻有些惴惴。單浪待人處事冷冰冰的,看來多半是受美彩的影響。簡飛揚本來還有些信心,但見了美彩本人後,再想到朵隆的慫樣,他心頭卻有些打鼓。他這樣子,美彩能看上那才叫奇了怪了。真不知道當年兩人是怎麼回事,竟然還看對了眼。
正有些不安,美彩端著一張小茶幾從裏麵轉了出來,她把茶幾放在兩人麵前,自己抽了一張凳子坐下了,對侍立在一旁的單浪道:“你去,端些冰綠羹來招待客人。”
一聽冰綠羹三個字,單浪卻麵色一變,叫道:“蠱母……”
美彩沉下臉,喝道:“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單浪張了張嘴,似乎還待說些什麼,但終究什麼都沒說,行了一禮,默默的退了下去。
眼見單浪消失在門後,美彩不理在一旁低坐默立的朵隆,轉頭向簡飛揚道:“簡將軍,你來這裏的目的,我自然清楚,但彩衣寨一向奉行中立,而我也不愛管閑事。我還是早些回去吧。”
她如此開門見山,簡飛揚不由一呆,整了整思緒道:“蠱母此言差亦,地蠱寨由三大寨構成,彩衣寨是其一分子,她若安好,你自然能保持一個中立。可若我中西大軍壓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既然對方喜歡如此,簡飛揚也不想墨跡,直接單刀直入。這一下反對了美彩的脾氣,她眼中掠過一絲讚賞之色,口中卻道:“中西大軍壓境?吳總督文武雙全,麾下頗多簡將軍這樣的悍將,這我自然清楚。可我十萬大山,中西卻以鐵騎為主,敢問簡將軍,如果征討我地蠱寨,中西準備發多少兵來?如果我方以遊擊為主,你又如何應付?”
簡飛揚心頭“咯噔”一聲,這婆娘不好對付啊。美彩雖號稱不管閑事,可這樣子,那裏是不管事,分明洞若觀火,把外界所有形勢都掌握得一清二楚。這樣的人,那是好糊弄的?正自搜腸刮肚,措辭該如何說服對方。這時朵隆在一旁吭哧道:“那也難說,要是有我天屍峒帶路,要攻下你們地蠱寨,也不是有多難。”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美彩就毛了,像炸了毛的母雞一般,指著朵隆叫道:“那你帶人來攻綠林灣啊,我在這裏等著你,等你朵隆大巫師帶兵殺過來。”
朵隆一說這話,簡飛揚就知要遭,連忙打著圓場:“蠱母大人,是這樣的,朵隆大師傅覺得當年對不起你,今天是專程來向你道歉的。”
“道歉?就這樣道歉麼?”
美彩冷笑一聲,站起來走了一圈,情緒已有些失控:“來來來,咱們比劃下,看看是你大巫師的控屍術強,還是我蠱術厲害。”
朵隆看了美彩一眼,繼續嘟囔道:“才不比,我法刀都被你整沒了,而且大白天的,法體也不能助戰,那不是吃虧麼,要比也晚上比。”
美彩一呆,旋即氣衝衝的道:“好好好,你沒法刀是吧,我馬上去給你準備一把,晚上的時候,咱們再比比……”
簡飛揚心底呻~吟一聲,有些明白當年兩人為什麼也裹不到一起了,他連忙站起來,盡最後的努力緩和氣氛:“兩位,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
他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美彩已尖叫道:“誰是這家夥的冤家了?”她轉頭高叫道:“單浪,單浪,叫你端個冰綠羹,用得著這麼長時間麼?”
單浪端著個托盤從裏麵衝了出來,一見美彩氣衝牛鬥的樣子,不由一呆:“蠱母,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