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三刀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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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風雖然大,但信號燈卻有玻璃罩著,自然不會有熄滅之虞。接替鄧格部城防的命令,準備無誤的傳到了左憂眼裏。

激戰從下午持續到晚上,望鄉穀的炮聲及喊殺聲震耳欲聾,一直不曾停過。吳明帶來的一萬援軍,也一直在營地裏整裝待發,不敢稍有大意。燈語一下,左憂留下五千人看守老營,自率五千前去接替城防。

等他帶領軍隊衝上山頭時,這裏早已亂得不成樣子,到處是倒地哀號,以及驚慌失措的士兵。南蠻人的目標,是摧毀山頭兩門巨炮,這裏也是重點打擊對象,附近一片狼藉,兩座炮台被炸得麵目全非,巨炮更無幸免,連帶著城牆也缺了老大一條口子。鄧格正帶著幾個親兵在城頭巡防,組織逃竄的士兵,邊走邊大聲道:“敵人一時半會攻不上來,大家別自亂陣腳,反擊,反擊。”

他的叫聲不可謂不大,可效果卻是微乎其微。下方,不時有南蠻人爬上城頭,衝上來一陣亂砍,更加劇了守軍的混亂,好在還有右側山頭的兩門巨炮協守,否則的話,這裏早被攻下了。

左憂一把拉住仍在四處救火的鄧格,行了一禮道:“鄧將軍,奉公爺之命,我部前來接替城防,請帶兄弟們下去休整吧。”

時值深秋,天已初肅,鄧格本就怕冷,現在更跑得滿頭大汗,被雪山下的冷風一吹,更凍得牙齒打顫,聽得左憂如此說,想到馬上就有熱炕頭,他如釋重負,點了點頭:“是,是,是……”可又馬上反應過來,歪著脖子叫道:“不行。”

當然不行,現在把城防讓給吳明,這道關口不就是他接手了?等敵軍一退,這裏的關稅也不成姓吳了?那老子部落不喝西北風麼?感情老子辛苦半天,全白忙活了,為這姓吳的做了嫁衣。

這等想法,自然不好宣諸於口。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勉強笑了笑道:“左將軍,感謝你的來援。其實,我們還能堅守的,就不勞煩貴部了。”

城頭上,翻上來的南蠻人越來越多,這些人聚集成團,已開始逐步蠶食周圍的守軍。而鄧格部長於馬戰,對於守城戰,終究不太熟稔,加之處於混亂尚未恢複,一時那頂得住,被南蠻人殺得節節敗退。

這樣下去,關口會失守的。

左優心下大急,那還管那麼多,大手一揮,對身邊的副將道:“傳令下去,即刻接手城防,請友軍下去休息。”

那副將應道:“是。”他轉過頭,喝道:“兄弟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讓這些南蠻人見見,我們中西軍的真正戰力。”

這句話其實也隻是順口而言,目的不外乎激勵士氣,並無他意。可落在鄧格耳裏,卻如火星進了油鍋,騰上來的盡是怒火。什麼叫我們中西軍的真正戰力?我的部隊就不是中西軍了。罷罷罷,感情老子辛苦半天,在這些人眼裏,隻是炮灰而已,根本算不得狼帳的人。

他生性陰沉,盡管心頭怒火滔天,可麵色如常,仍是笑眯眯的:“既如此,那就辛苦左將軍了。兄弟們,咱們走。”

部隊早被殺破了膽,現在就算和左優翻臉,估計也討不了好。既如此,何必吃這眼前虧?隻有先下去重整部隊,再想辦法奪回關口不遲。

鄧格部早被嚇破了膽,士兵們被南蠻人殺得哭爹叫娘,這聲命令一下,聽在他們耳裏,卻不啻綸音。剛才抵抗的時候,鄧格叫了半天不見成效,現在卻立竿見影,這些士兵發一聲喊,竟丟下敵人,隻顧後退。

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左憂又急又氣,大喝道:“大家快上,別讓南蠻人趁亂占了城頭。”可城頭綿延好幾裏,一時間那裏來得及。

鄧格部要下城,南蠻人要攻上,左憂部要接防,三方人馬亂成一團,在城頭上混戰不休。

“轟隆”,一聲巨響自半山腰響起,戰場裏的人都怔了怔,抬頭望去。炸雷在山腰轟然炸開,流光溢彩,華麗非常,所有人都看著天空,一時間廝殺聲也靜了下來。

公爺得手了?左憂欣喜若狂,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嘶聲道:“弟兄們,公爺身先士卒,已經擊退山腰的敵人,這回就全看我們了!”

他舉起手中的長槍:“我中西軍!”

身後親兵同聲大喊:“必勝!”

他喊得很是響亮,城頭上的士卒都發出了一聲歡呼。這幾年中西屢戰屢勝,吳明早被神話,有長勝將軍的威名。他雖一直不倡個人崇拜,但中西軍早已將他看成軍神。南蠻人從空中轟擊,讓人防不勝防,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麵,不但是鄧格部,就算左憂也心頭打鼓。覺得就算接手,自己也不一定能守住。此時見到空中炸開的火花,這才鬆了口氣。

而士兵聽得左憂的歡呼,一個個都應聲呼喝,士氣為之大振。就算本準備撤退鄧格部,也不自覺的展開反擊,南蠻人頓覺壓力大增,一時間也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