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板斧2(2 / 2)

司徒暮朝後看了看,就見陸彙和駱小川正站在遠處,冷冰冰的看著這邊。兩人麵上都不大好看,他們跟隨吳明都快十年了,更是親衛隊頭頭,自是心腹中的心腹,司徒暮如此做,擺明對兩人不信任。司徒暮道:“太師,我們再往後退些。”

又退了十餘步,這裏剛好有一架蘭錡。吳明和艾絲特都是武術好手,晨練的時候也需要趁手的兵器。蘭錡就是俗稱的兵器架,是平時用來陳設兵器用的。司徒暮走到蘭錡旁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道:“太師,朝廷已病入膏肓,你有沒有察覺?”

病入膏肓?這就有些嚴重了,司徒暮也是個才子,斷不會詞不達意。他怔了怔,道:“好好的,什麼病入膏肓?你可別危言聳聽。”

朝廷這幾年和北漢力戰,經濟狀況是不樂觀,司徒暮是中西駐南寧文書,接觸的東西也多。他在往來文書中,也時不時提過這茬,言外之意,和商羽坤等人的意思差不多,大抵是讓吳明看清實情,以便再進一步。但吳明本就沒有其他想法,也就選擇性遺忘了。

難道,這家夥千裏迢迢而來,隻是為了此事?

吳明的反應,也在司徒暮意料中,他又看了看四周,仍是小聲道:“國舅監守自盜,國庫早無餘糧,依屬下估計,已難支撐大軍一個月。”

“什麼?”盡管早有預料,但司徒暮這話還是如一個晴天霹靂,讓吳明意外至極。他知道朝廷缺糧,卻從未想過,事情已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如果朝廷糧食,隻能支撐大軍一個月所需,那麼加上李鐵先前突襲的損失,這個數字恐怕還得縮短。

就這麼一丁點時間,怎可能拿下兵精糧足的京都?他想了想道:“你從那裏得來的消息?此言屬實否?”

司徒暮咬了咬幹裂的嘴皮,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此等大事,屬下怎敢欺瞞太師。商家從成州移居青庭後,帶走了大量優良戰馬,此事太師想必並不陌生。”

中西鐵騎,之所以名揚天下。主要歸功於陳建飛的親衛隊和李源的黑甲軍,這兩支部隊都是馬上健兒,以他們為基,才造就中西鐵騎的赫赫威名。可要造就一支鐵血騎兵,人隻是一方麵。還有另外一點,那就是馬。如果坐騎不給力,你就算騎士再好,也難打造一支無敵雄師。

可中西得天獨厚,不但有騎兵,更有馬場。中西的馬場,主要分布在兩省。一個是成州的對馬草原。還有一個,就是青庭草原。南漢收複中西時,還是丞相祝淮當權。那個時候,商家的大本營,就在成州。後來商羽坤對丞相祝淮大失所望,這才轉投吳明。

成州馬場草料豐沛,更有大江滋潤,否則的話,商家也不會將大本營選到此處了。正因為如此,吳明剛下成州,丞相和太後就如蒼蠅見了蜂蜜一般聞訊而來,兩方勢力為此地的控製權大打出手,爭得頭破血流。那時丞相一家獨大,自然在爭奪中占據優勢,但丞相長史左影殺了梅姬,不慎得罪了吳明,後者一怒之下,直接將左影打了個臥床不起。一番龍正爭虎鬥後,卻是陶子謙任了成州臨時省督。

後來太後一派勢力漸大,陶子謙調回朝廷任史部侍郎,臨走之時,舉薦其心腹槐英繼任省督。此時太後和丞相的爭鬥已漸臻白熱化,亟需忠心耿耿的人才。而槐英是南征軍老人,又是陶子謙心腹,在忠誠上自無問題。所以太後也沒為難陶子謙,直接準奏。

賢莊窮兵黷武,在朝廷是出了名的。控製成州後,就想著把商家的影響力降到最低,以便控製整個成州馬場。於是唆使槐英對付大正書院。就這樣,商家不但整個遷離了成州,連帶著和他關係甚深的大正書院,也全部遷到了庭牙。

整個對馬草原,全部落入了朝廷之手。商羽坤一怒之下,把整個馬場都搬到了庭牙,別說良馬,連駑馬都未留下一匹。太後無法,隻得出巨資收購良馬配種,但效果卻微乎其微,後來朝廷北伐,楊雄吃了黑甲軍大虧,痛定思痛之下,太後更意識到騎兵的重要性,更加大了對馬草原的財政力度。

這些陳年舊事,有些事吳明親身參與,還有一些卻對他影響頗深,所以司徒暮一提起,他就點了點頭道:“是,不過這與國庫存糧有何關係?”

司徒暮更是不安,他抖抖索索的從懷裏摸出一張紙條道:“太師看看這個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