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揚站在景天酒店門前,望著自大門開合間進進出出的人流,一時感覺呼吸有點困難,於是用力地深呼吸了幾下。
仲夏的午後,戶外溫度高達37°C。不知道是因為酒店空調功率太大,不斷從開合的大門中泄露出陣陣涼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楊揚隻覺得冷。
酒店門童甲望著門前這個一身地攤風打扮的“師奶”,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詢問下她是否需要幫忙,因為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盯著客房部方向發呆已經有好久一陣子了,但瞥見那一臉不定的神色和遊離的目光,口中似乎還時不時念叨著些什麼,門童甲忽然就聯想起最近頻繁出現在各大新聞報章的神經病傷人事件,瞬間把目光移開。
楊揚收回投射到樓上某間客房的目光,掏出手機撥通了排在通訊欄第一位的號碼。
多年以來,號碼位置第一都隻屬於死黨鄒蓉蓉,即便在楊揚與劉輝鳴相戀,結婚以後也未曾改變過。
當電話另一端傳來鄒蓉蓉“喂”的一聲,楊揚憑空生出一絲勇氣來。
“蓉蓉,我已經在景天門口了,你什麼時候能到?”
空氣的另一端有短暫的沉默,鄒蓉蓉略帶歉疚的聲音響起:“楊揚,我不能過來了,大偉急性腸胃炎躺床上哼唧呢,他媽和他叔叔去旅遊還沒回來隻能我來照顧他了。”
“呀?你不能過來呀……”楊揚瞬間泄了氣,低頭咬了咬下唇:“那……那要不今天算了……”
“怎麼能算!?楊揚,你可不能在這當口掉鏈子打退堂鼓呀!”鄒蓉蓉在電話中的聲音在一瞬間飆升了幾十個分貝:“你堂堂正正的原配現在名正言順上去抓奸有什麼好怕的?難道奸夫******還敢惡人先告狀?”
“但是……”
“但什麼是呀,錯過了今天你有把握下次還能有當場逮住他們的機會嗎?!”鄒蓉蓉發揮著一向的決斷:“你現在馬上衝上去給他們來個抓奸在床,讓他們別再事無忌憚地惡心人!如果你連捍衛自己家庭的決心都沒有就別再說是我鄒蓉蓉的死黨了!!”
楊揚當然想要捍衛她的家庭,隻是那些被遮遮掩掩的事情一旦被擺到陽光下,會不會就令一切再無回轉的餘地呢?如果他並不像她那般在乎這個家,不像她那般將此視作唯一,這樣明明白白的攤牌隻會成為關係崩塌的契機。
可如果婚姻中的一方已經不再全心全意,那這個家這段關係還算是完整的嗎?還值得留戀嗎?
在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中,楊揚來到了516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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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輝鳴是楊揚的大學師兄,當年在學校時曾是風口浪尖上的主,一度花名在外,直到讀研那會遇到了剛入學的楊揚,竟然收心養性跟她談起了純純的戀愛,更在楊揚畢業那年與其修成正果步入婚姻殿堂。穿梭在各係美女懷抱之中的情場浪子被一個毫無戀愛經驗且其貌不揚的小師妹收服,一度成為他們學校的年度七不思議之一。按劉輝鳴自己的複述則是“千帆過盡皆不是,驀然回首,楊揚就在燈火闌珊處。”
楊揚對劉輝鳴的輝煌戰績並非毫無所知,自然也曾惴惴不安過,但友人安慰道:“誰都有那麼幾年荒唐,玩過了懂得收心的男人比沒有任何經曆的男人更靠得住,因為他已經見識過外麵的花花世界,自然就對誘惑產生免疫了。”
這番話說中他們前六年的婚姻生活,卻終於邁不過七年之癢那道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二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但他的抱怨卻越來越多;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外出應酬的時間越來越多;當初無分彼此的相處變成現在的處處設防,需要刻意回避才敢接聽的不知名電話越來越多……楊揚隻是有點遲鈍,卻不是蠢,怎能嗅不出異樣的味道。
青春少艾的女子名叫蔣嵐,是他公司的新合夥人,某次她給他送傘的時候曾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窗見過。一個不怵與人眼神相對並一定會迫使對方先移開目光的淩厲而直接的女子,眉梢之間卻滿含著盈動的風情,或嗔或笑不盡嫵媚。那樣的颯爽飛揚,生鮮得教人心頭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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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巾包裹著年輕的曲線,飽滿的椒乳擠出一道深深的****,汗又或是水珠凝在那優美的半圓上,隨著輕輕顫動滑落了下來。午後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紗投射在修長白皙且富有彈性的腿上,像是打了一層柔光,使其有種不真實的美。
被敲開的房間門後有掩藏不住的滿室春光,越過丈夫的身軀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楊揚有話想說,卻梗在了喉嚨中發不出聲音。
劉輝鳴惱羞成怒的聲音搶先一步在耳邊響起:“我cao你ma!你這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