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殤:小城驚魂(2 / 2)

“不!”林之弈顧不得追黑影人,而是衝到崖邊歇斯底裏地吼道,眼睛中噙滿了淚水,嘴唇竟是被咬出了鮮血。

一天,就一天,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所有溫馨快樂的畫麵竟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片無情地割著林之弈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靈,疼得甚至有些麻木了。

《虛之花》依舊開著,明晃晃的照進人的內心,讓自己真真切切感覺心碎成片的滋味,痛到五感,痛到心靈深處,赤裸裸的,掩飾不了。

“阿彌陀佛!冤孽啊,真當是冤孽啊!”天燈大師雙手合十,不由念起了往生咒。

“到底是誰!要如此殘忍剝奪我最後的依靠,我林之弈這一生到底得罪了誰?”林之弈仰天長嘯,一張俊臉竟是無奈和痛苦。

“世事輪回,該來的還是回來的,我們還是要學會順其自然。”

“怎麼順其自然?怎麼無動於衷?親人慘死在自己麵前,難道我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嗎?”林之弈對著崖底歇斯底裏地質問著。

“生老病死是逃不掉的,無法去正視它,你就無法去釋然。”天燈大師依舊平靜地勸道。

“我不聽!我不聽!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聽。”林之弈捂著雙耳朝郊外狂奔而去。

“癡兒!阿彌陀佛。”天燈大師沒有攔著他,或許隻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真正解脫出來吧。

第二天早晨,天下起了雨,秋天的雨有些冰冷,帶著些許寒意,而天燈大師依舊坐在小院的石桌上,秋雨淋濕了他的袈裟,也淋濕了他的眼眸。

門被猛然推開,一臉頹廢的林之弈出現在門口,當他看見坐在石桌上的天燈大師身體竟是一怔。

“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一宿了。”天燈大師依舊閉著眼睛緩緩地說道,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師,你怎麼在這。”林之弈的聲音有些沙啞,明顯是嘶吼過度。

“經過一宿,你可明白?”天燈大師沒有解釋而是直入了主題。

“之弈慚愧,隻覺得越發的無奈。”林之弈顯然是累了,說話聲也小了很多。

“世間有很多事情我們掌控不了,但是我們卻可以去麵對,頹廢和放縱永遠是弱者的選擇。”天燈大師睜開雙眼看著林之弈。

“但是,家沒了,我振作不了。”林之弈無神地坐在石桌上,滿是深深地倦意。

“男人天下為家,怎能如此小氣,林伯之死雖然讓人惋惜,但是這不能成為你墮落的理由,別忘了你身上還背負著拯救蒼生的的責任呢,如果你頹廢了你對得起那些幫助過你的人嗎?”

林之弈,內心一震,竟是想起了在桃花塢的承諾,也想起了在竹嶼島的一切,更想起了自己還要為父母報仇的事情,無神的眼睛裏竟是有了些神采。

“你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小家沒了,那就當天下為家,以這天下蒼茫大陸為家。”天燈大師見有所起色便繼續勸道。

“那大師,我該怎麼做呢?以我現在的功力我根本無法承擔這麼多責任。”

“別急!昨晚我看你的功法,你應該師承淩雲宗一脈,正好這次我要去找淩雲宗主葉玄商量四派聯盟的事情,你就隨我而去,我叫葉宗主賣個麵子將你收入門下,以淩雲宗的實力必定能讓你快速成長起來。”

“東海淩雲宗?那不是溪風雨的師門嗎?”林之弈問道。

“是的,四大門派裏麵以淩雲宗勢力最大,去那裏對你百利而無一害,加上你已然無親人,淩雲宗將是你最好的去處。”

林之弈抑製住傷悲答道:“那一切全憑大師安排,待我處理完喪事,立刻隨你前去淩雲宗。

“阿彌陀佛,也好。”

“我一定要查出殺害我父母和偷襲林伯之人,然後將他們碎屍萬段。”林之弈捏緊拳頭望著遠處冷冷道。

遠處一道身影出現在屋頂之上,正是那夜的黑影人,隻見他撤去身上偽裝,竟變成一名有些佝僂的老者,如果林之弈在場肯定會驚呼不已,因為來者正是被扔入崖底的管家林伯。

隻見林伯深深地看了一眼房內收拾行李的林之弈,無奈地說道:“弈兒,別怪林伯騙你,隻有讓你認為林伯死了,你才能排除一切雜念好好練功,天燈大師是重華寺三大神僧之一,有他的引薦,你在四派之中便有了立足之地,等你功成之後,林伯就會前來助你。

說道這,林伯竟流下了兩行眼淚,再看了一眼後,便隱去身形,消失在房頂之上。

聲聲慢,聲聲慢,怪不得這深院梧桐鎖清秋,淒了這未盡故事。